顧傾城幾乎能猜出她要說的話，因為，開場白是相同的。
這已經是第四次，她跟他分享同一個奇葩顧客的事情。
艾非有些驚訝，據她瞭解，顧傾城雖然不煩她的嘮叨，但也很少開口發表什麼。
可是，她卻不得不擺擺手。
“這次是一個很有質感的顧客。”
質感？顧傾城疑惑的挑了挑眉，她確定這個詞是用來形容人的？好像，她又一個星期沒去學校了，那就原諒她讀書少吧！
“我碰到了一個氣質與素質，渾然天成的……老奶奶。她始終保持慈祥的微笑，聲音和藹。然後，用有些枯瘦卻纖細的手指，一張一張的，把我給她的零錢，用一指禪的手法，給我彈回收銀臺。只要，有一點點摺痕，或者，舊，就讓我給她換。我給她換了20多張，她才滿意的離開。”
艾非說著，腦海裡不自覺的回想起那個老太太，一身唐裝，滿頭銀發，手腕上的鐲子和手指上的戒指都是玉質的，帶著一副老花鏡，兩條鏡腿上，綁著珍珠鏈子掛在脖子上。
看上去六、七十的年紀，卻一副容光煥發的模樣，只有，眼角和頭發有些歲月的痕跡。
從她的交款單金額，還有她的穿著打扮，以及攙扶她的保姆和保鏢。艾非得知，這不是個一般的老奶奶。
老奶奶雖然對人民幣有些挑剔，但一直不露嫌棄之情。
“小姑娘，麻煩你，再換一張。”
“小姑娘，奶奶有潔癖。”
“小姑娘，麻煩你去別的銀臺去給換張新的。”
“小姑娘，謝謝了。”
就算，沒有老奶奶身後的那些人無形的給她施壓，她也不會煩的。因為，那個老奶奶太有“質感”了，她的神情與她的言辭，讓自己想煩都找不到理由。
“記住，顧客就是上帝。不能在背後議論顧客。這是，最後一次。”
艾非看到顧傾城不茍言笑的表情，覺得很有意思。“顧經理，我現在不歸你管。”
“記住，雖然，我們不在同一樓層，但是，你的事情，我可以不管。我的話，你必須要聽。”
艾非撇了撇嘴，他說的確實是那麼回事兒。
後來，顧傾城抽空調了監控，發現她說的那個有質感的老奶奶，果然是自己的奶奶。
這樣一來，他的家人，除了弟弟，都被她有意或者無意的見過了。
是該說這個世界小呢？還是，她跟他的家人，緣分匪淺呢？
學校每個週一都會舉行升旗儀式，之後，校長會站在紅旗下，開師生大會。
全體師生，沐浴在破曉之光下，認真的聽校長的教誨。
會議的最後，總會有個倒黴的同學在校長的提名下，“聞名”於全校。
艾非萬萬沒想到，這次“出名”的居然是李楊。
李楊助她跳牆頭的影片，被校長發現了。
之所以，時差有些大，是因為，廁所那裡確實沒有監控。拍到她們的是操場上的監控。
校長非常重視這個惡劣的事件。
本來，監控範圍與距離的侷限原因，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容貌。
罪魁禍首就是李楊的22號紅色球衣，全校僅一件。
真是二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