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王先生,這位是王太太。”客人一進門,廣寒便趕忙幫我介紹了起來。
“王先生,王太太,你們好,請這邊坐,請用茶。”我趕緊上前打起了招呼。
我和廣寒將客人領到了會議室入座,並把貝貝提前準備好的茶水放在了他們面前。
“你好,早就聽廣寒提起過你,今天我們終於見面了哦。”沒想到,王先生除了樣貌很斯文之外,說話也是慢條斯理的,聲音帶著磁性,非常好聽。
“我也經常聽廣寒提起你們二位,王先生是廣寒的一個遠方親戚呢吧。”我也客套的跟王先上閑話家常了起來。
“是的,我是廣寒舅舅的堂弟。”王先生介紹起來。
“噢,這樣啊。”舅舅的堂弟?我雖然腦子裡還沒有徹底繞過這個彎兒來,不過卻還是裝作十分明白的點了點頭。
“這位是?”此時,貝貝和廣寒就坐在我旁邊,王先生指著貝貝問我。
“她是我和廣寒的同學,叫貝貝,從今天起也是我們公司的一員了。”我簡單的給王先生介紹了一下貝貝。
“哦。那我們的事情?但說無妨嗎?”看來王先生一定聽廣寒說了很多關於我們工作性質的情況,所以他也很清楚我們工作的保密性,才會看到貝貝在場時有此一問。
“可以的,貝貝她是自己人。”我十分肯定的說道。
“好吧,是這樣,我們這次找你們來,是想要你幫我們的兒子做一個記憶的變更實驗。”王先生的表情忽然間變得嚴肅了起來,他一本正經的對著我們說道。
“記憶的變更?也就是說需要刪除掉一段已有記憶,然後再人為增加一段全新記憶嗎?”聽了王先生的話之後,我本能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是的。”王先生對我點了點頭。
“其實廣寒應該也跟您提過,我一般都不建議我的客人做記憶的變更。畢竟變更與單純的刪除是不同的,刪除記憶做的是減法,對人的大腦、神經等基本都是沒有任何損傷和影響的。但是變更就不同了,變更是先做減法再做加法,減法無妨,但是加法對人是或多或少會有影響的,並且在實驗中還會存在一小部分不確定的風險因素。”我認真的解釋起來。
畢竟實驗之前,要把所有的利弊還有風險都全部向客人交待清楚了才行。
“小小,你有所不知啊,我們也是有苦衷的,沒有辦法了才決定這麼做的啊。我們的兒子大學時談了一個女朋友叫小如,是我們鄰居家的女兒,我們也都見過,小女孩兒非常不錯的,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可是這個小子他參加工作以後,因為出去應酬的機會越來越多,不知透過什麼途徑就認識了一個在酒吧推銷啤酒的小妹。怎麼說呢,我們不是歧視這份兒推銷啤酒的工作,但是那個小妹我們也都見過,她的人品、涵養實在是差到極點啊。滿口粗話,經常跟我太太,還經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攪在一起。可是我們兒子就跟著了道一樣的,就是要跟小如分手,然後跟這個小妹結婚。為此,小如在家裡偷吃安眠藥自殺險些就沒命了,我太太為了這個事情,前段時間也被氣的住進了醫院,剛剛出院沒多久。所以……”王先生極其無奈的給我們講述著他們的經歷。
而此時,我回頭瞟了一眼一旁的王太太。
她正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相信也是有苦難言吧。
想著他們的遭遇,也確實是挺無奈的啊。
如果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會來做實驗了。
“所以你們想讓我幫忙把你們兒子認識酒吧小妹的這段記憶全部刪除幹淨,這個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們想要給他增加的是一段什麼記憶呢?”我再次提出了我的疑惑。
“我們兒子從小最親的人就是他的奶奶了,因為他從小就是奶奶一手帶大的,所以最聽話,可惜奶奶3年前已經過世了。我們想要給他增加的那段記憶,是奶奶過世前給他的囑託。”
“就是要以名義讓他娶鄰居家的女兒小如嗎?”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我們就是這個意思。”王先生再次對我點了點頭。
“其實我覺得這樣並不妥,首先我們先不說記憶的變更實驗的風險度,就說一段感情,我認為還是應該叫它順其自然的發展,不應該以人為的方式去幹涉它,你們其實也應該多想想你們兒子他的感受。”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兒來的勇氣,竟然開始反駁起了客人。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我們做的是服務行業,客人怎麼提要求,我們就怎麼去完成就好了。
可是這一次,我卻……
“小小,你怎麼這麼說呢,你明明是可以辦到的啊。”我的話音剛落,在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廣寒便突然提出了反對意見。
很顯然,他對我的唐突也感到了十分莫名其妙。
因為畢竟以前的所有實驗,想要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是從來沒有提出過任何異議的。
“廣寒,我承認,雖然實驗確實可以達到想要的效果,但是對於一段感情來講,我們不應該以人為的方式去強迫促成它的,不是嗎?”我到是繼續堅持自己的觀點,面對廣寒的質疑,我是毫不退讓的。
“你有你的想法,這個沒錯,但是客人也會有客人自己的考慮。我們開公司做實驗的目的就是為了說明更多的人達成心願,所以客人的心願就是我們服務的宗旨。你沒有必要把你自己的私人感情夾雜進去啊,因為這個並不是你的人生。”廣寒似乎在故意跟我作對,繼續反駁了起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不經過他的同意,堅持讓貝貝來上班的事情,讓他不高興了。
但是我知道,今天廣寒的狀態,實在是有些反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