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彥望著她緊張擔憂的模樣,語氣並未因受傷有所改變,“遊輪上哪裡來的醫院?回去吧,我備了醫藥箱。”
“怎麼會成這樣?”顧晚悠的手穿過他的腋下搭在他後背上,半支撐著他往前走。
身後的人,沒有追出酒吧。
夜彥不答反問,“所以,以後還非要來這種混亂的場所嗎?”
顧晚悠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眼眶漸漸開始發紅,“不來了,以後都不來了。小彥彥,對不起……”
“這對我來說是小傷,又不是你傷的我,說什麼對不起?別哭,你還想我再分精力來哄你?”
他不擅長哄女人。
回到房間,顧晚悠才真正看到他觸目驚心的傷口,染紅的襯衣和皮肉粘在一起,上面還帶著碎玻璃渣。
她幫他剪開襯衣,夜彥毫不手軟的用鑷子在槍口上取玻璃片,一些細小的玻璃渣用酒精沖洗。
顧晚悠看著都覺得痛,夜彥卻有條不紊的一步步操作。
“小彥彥……”她拿著毛巾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水,所以,就是很痛對不對?
傷口處理完畢,他緋色的唇都變成了白色,聲音也有些沙啞,“顧晚悠,洗澡。”
酒吧裡人多混雜,空氣中保不齊就有引發傳染病的病菌。
“好,我幫你。”顧晚悠一心以為是他要洗澡。
“你也要洗,洗兩遍。”夜彥強調。
洗的過程中,夜彥在受傷和飲酒的雙重作用下睡了過去,顧晚悠強撐著意識,小心翼翼避開他的傷口給他洗了兩遍澡,自己也累的滿頭大汗才把夜彥扶上床。
“我可能會發燒,你不要慌張,幫我物理降溫。”頭一沾到枕頭,夜彥憑著僅存的清醒,把話囑咐給顧晚悠。
翌日清晨,夜彥果然發起了高燒,顧晚悠滿是愧疚滿是心疼的按照之前夜彥說的做。
驀地,夜彥開始全身痙攣,即使意識模糊發著高燒他也清楚的感受到了這是什麼,他蜷縮起身體,咬緊牙關,忍受著共同席捲而來的多重疼痛。
顧晚悠以為他是在發燒中做了噩夢,伸手握住他小臂受傷的那隻手,防止他在掙紮中再次弄傷處理過的傷口,直到,他帶著戰慄的手指死死掐住了她的手背……
她這才感受到他的不尋常,“小彥彥,小彥彥?你醒一醒?”
夜彥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說話,平常發病他都痛到不行,這次又加上手臂的傷和發燒。
“嗯……”夜彥的悶哼,滿是痛苦,過了兩分鐘才反應過來指甲掐的不是自己的手心。
他松開顧晚悠,忍不住“呃……”的呼了一聲痛。
顧晚悠當即去找船長請求緊急調停,二人乘坐遊艇離開遊輪,夜彥被送往附近一家醫院,期間的波折,只有顧晚悠自己心裡知道,可當她最終坐在病床旁,望著終於安睡的他時,那些波折,什麼都不算。
她向醫生說明瞭全部的情況,醫生告知她:“住院觀察一下吧,不排除傷口清理後還存在感染病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