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兄,你不會是……對陛下有意見吧?”
呂齊的手明顯一顫,茶杯裡的熱水冒著熱氣,盪出一小圈漣漪。
“凌兄休要胡言汙衊!在下有幸能與陛下同出一府,何其榮幸!怎會有謀逆之心?!”
真的嗎?我不信。
“那你這是……”
看到凌晨盯著自己滿是泥漿的鞋子,呂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捏著茶杯不語。
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肚子裡憋了一堆話想說,卻因為某種原因說不出口。
“我記得凌兄好像是……潁川府的鄉軍團練吧?”
“對。”
“那你又是因何到此?據我所知,潁川鄉軍這會可正在跟燕軍交戰。而且我還聽說,十幾天前,潁川剛剛殲滅了鬼方部的遊騎。”
凌晨笑嘻嘻的望著呂齊問道:“嗯,是有這麼回事,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呂齊斜瞄著凌晨,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說道:“凌兄,以你的身份,喬裝打扮來到這裡,應該只有兩種解釋……”
“說下去。”
“歸降燕軍,或者……”
“啪啪啪~”
凌晨一邊搖頭一邊鼓著掌,十分欽佩的說道:“不愧是呂兄,隻言片語就能猜測到別人的目的和意圖。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你乾脆再猜猜,我是哪一種?”
呂齊呆呆的望了望凌晨,又環顧四周,這才察覺到茶棚裡坐著的,全是年輕、強壯、眼神不善的健壯漢子。
而且,他們都有意無意的瞟向自己。
膽小瘦弱的呂齊,被一群目光灼灼的壯漢包圍著,眼下這種情況,估計就算是把東京熱的導演請過來,恐怕也很難叫停。
吞了吞口水後,呂齊鎮定下來,湊到凌晨面前低聲問道:“你不會是想……刺殺應開疆吧?”
凌晨轉著眼珠子想了想後,搖了搖頭:“暫時還沒這個想法,不過我正在苦惱該如何把他們的糧草給燒光~”
呂齊聽到這句話後,眼睛瞪得老大,隨即一把抓住凌晨的小臂,盯著他的眼睛追問道:“當真?!”
凌晨歪著頭看向眼前這小子,是錯覺嗎?為什麼一說到搞燕軍,他好像變的興奮起來了……
“騙你是小狗。”
呂齊盯著凌晨愣了幾秒後,又轉過頭去,從護莊隊員的臉上一一掃過,緊接著又望了望茶棚周圍,這才說道——
“不管你要幹什麼,只要你是來給應開疆使絆子的,我願助你一臂之力。”
凌晨滿臉疑惑的望著呂齊問道:“你們不是老鄉麼?常言道: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你這怎麼還背後打黑槍呢?”
呂齊長嘆了一口氣,面色複雜的壓低聲音對凌晨解釋起來。
雖然呂公子年紀不大,但還是很有實力的,他家族是幽州大族……的分支。
原本,他們家是挺支援應開疆的,這也很好理解,不支援的墳頭草已經兩丈高了。
前些年大周禁軍在兵部尚書賀唯忠的帶領下,一路橫推到幽州城下,即便如此,呂家諸脈都沒有偷偷開城門的打算。既然選擇跟了他,那就一條道走到底,富貴或是消亡,呂家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