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不會有你口中的反目隔閡!況且他雖然手段靈活,品性卻是純良,金銀財帛不動其心,高官厚祿不改其行,所顧者唯恩義二字,豈會行刺於我?
我跟兒子的命都是他救回來的,你怎麼……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叫我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文夫人見文訓發怒了,頓時就感到一陣委屈:“我不也是為了這個家著想?你們男人粗枝大葉,哪能往細微處去看?老爺縱使不聽,也不該向我發脾氣……”
文訓既心累又無語的看著老伴,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整理好情緒後才放緩語氣說道:
“我知道夫人看的深遠,擔心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但那小子與他娘子皆是貧苦出身,不是你家那種高門大戶,沒有那麼多的算計,只要赤誠相待,便能盡得其心。
至於你擔憂的那些,為夫匣中寶劍鋒利無比,難道因此就要折斷它?夫人精明一世,怎麼犯起了這種糊塗?你……你還不及意兒懂事。”
文夫人握住文訓的胳膊說道:“這不是我倆關起門來私話嘛……只是叫你留個心眼……”
“你要叫他娘子前來示以親近,我本是贊同的,但現在看來,你還是不要再接觸了。年輕人就該由年輕人招待,意兒做事,我還少擔驚受累點。”
文夫人張了張嘴,最終只能無奈的嘆上一口氣,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文訓警告完後,見夫人悶悶不樂,隨即伸出手摟住她的腰,語氣柔和的寬慰道:
“夫人放心,那小子是聰明人,知道進退,而且為夫聽祁年說過他在潁川的所作所為。得罪他的尚且寬厚包容,我們與他水墨相融,縱使不睦,最多也就棄我而去,豈會加害?”
“可也總該防著一手……”
“這不正是我們在做的事?依為夫看,意兒做的就挺好。”
文夫人點了點頭,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這樣。
——
“相公,意姐姐懂得東西真多,想不到她那樣尊貴的身份,竟然還會種樹養花。她還跟我約好了,讓孩子認我做乾孃,等她身子好了,還要我教她種菜呢~”
凌晨捏了捏青檸的耳垂,笑著說道:“那你就給她當個種菜夫子,讓她好好學學。”
青檸穿著寢衣曲腿坐在床上,不好意思的說道:“相公又說笑,我哪敢當人家的夫子啊,不過意姐姐確實性子平和,我還挺喜歡跟她聊天的~”
凌晨笑了笑,不置可否。
青檸和韓意的差距太大了,一個是尋常百姓、農家丫頭,一個是天之嬌女、名門閨秀。青檸能跟她聊得來,只能說明韓意是在向下相容。
不過無所謂,只要能讓青檸開心就行。
畢竟,凌晨對文家,也是在向下相容。
——
靖安二年二月底,江淮節度使文訓傳檄天下,要求中原各鎮知府共聚汝南,商談保境安民之計。
看樣子是想積蓄實力,坐山觀虎鬥,等待京畿府的孫芝和應開疆決出勝負之後,再漁翁得利。
可就在這時,潁川府傳來令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訊息:知府馮延病重,別駕張承掌事,趁著江淮軍分散在東西兩處,突然命令鄉軍襲擊汝南府!
有謠言傳說是張承軟禁了馮延,想梭哈一把大的。
文訓急忙調遣江淮軍抵抗,這才堪堪保住了汝南,留下大部隊鎮守江北諸府後,文訓親率八千騎兵攻入了潁川府。
這個舉動明顯是教訓居多,並沒有打算攻佔潁川府的意思,因為沒有步軍和攻城器械。
張承主動修書,派人專程趕往河北,嚮應開疆求援,希望尊敬的燕帝陛下能夠派兵渡過黃河,幫助弱小的潁川百姓抵禦殘暴的文訓大魔王。
應開疆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使者,然後把他送回來了,還賜了他金銀。
但對於張承提出的請求,他表示愛莫能助。
潁川府前段時間不是剛團滅了四萬起義軍麼?現在既然他們和文訓勢成水火,那還幫個毛?讓他們互相消耗,豈不是更好?
待朕滅了孫芝後,你們也拼的差不多了,剛好可以趁勢南下,把你們一網打盡,豈不美哉?
於是,走投無路的張承又給洛陽府尹賈建寄信,信中言辭懇切,態度卑微,希望偉大的晉王能夠施以援手。
晉王可能是在洗澡,也可能是在睡覺,反正系統顯示已讀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