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廷讓望著凌晨手中的鐵蒺藜說道:“這……麻繩很容易被刀砍斷,而且如果被火燒到,也會斷裂散落。”
“唉…我也知道這些,這不是沒有多餘的鐵嘛!就這些,還是百姓們把自己家多餘的鐵具捐出來才搞到的。
我們就是資源太稀缺了,要是鐵礦足夠,馬匹眾多,還搞這些彎彎繞繞幹嘛?老子直接裝備幾萬披甲鐵騎去跟他們對沖!”
解二和劉廷讓對視一眼,皆是露出無奈之色。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對了,護莊隊的武裝泅渡練習的怎麼樣了?”
解二轉頭繼續帶著工匠們幹活了,劉廷讓跟在凌晨身邊,邊走邊說道:“大部分都達到了大人的要求,還有幾個有些吃力。冬水冰寒刺骨,很容易抽筋和失去知覺,昨個還差點淹死三個……”
凌晨嘆著氣說道:“應開疆如果想要奔襲潁川,一定會讓那些草原騎兵來,他們機動性強,鐵蒺藜只是無奈的應對之舉。
真正想要得勝,還得偷渡黃河,襲擊他們的渡船、燒燬軍糧馬料。告訴兄弟們,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河水再冷,也總比送命強。”
“嗯。”
點了點頭後,劉廷讓又問道:“騎兵攻城……應該威脅不大吧?我們只要堅守城池,他們也奈何不得。”
“那幫草原人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傻乎乎的攻城呢?當然是四處襲擾村鎮,殺燒搶掠,逼著你出城野戰。你待在開封城當然高枕無憂,可要是望雲鎮被他們包圍了,你急不急?”
聞言後,劉廷讓皺起了眉頭,沉默著嘆一口氣。
“對了大人,你怎麼不跟著兄弟們一起練習泅渡?還是你早就熟練了?”
“我?我到時候坐船偷偷到北岸去。”
“啊?那萬一被發現了,敵兵阻攔……”
“把他們全殺了,不就不會被發現了?再說我一個人目標小,不會被發現的,放心吧。”
“呃……”
潁川鄉軍原本的編制是三千人,由劉青山、邵之祁、成萬三個校尉一人統領一千。
後來,成萬違紀違規、喪失理想信念被剝奪了人籍,他手下的一千鄉軍歸劉青山暫統,這一暫就是一年多。
而現在,邵之祁遠在襄陽未歸,大舅哥無論是資歷還是威望,都是鄉軍中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馮延向兵部表奏,請升大舅哥為潁川鄉軍統領,統轄治下所有武裝力量。
兵部沒有回應,那就是預設了。
最初的三千,也變成了現在的兩萬。
馮延每天都親自帶人視察何處、各地,監督製造和修建事宜,偶爾還要處理幾個消極怠工和喝酒誤事的垃圾。整個人忙的腳不沾地,不是在視察,就是在視察的路上。
不親自察看他很難安心,稍有不慎就會腦袋搬家。更何況就算自己全力以赴,結局也很難預料。
今年的冬天比之往年還算暖和,黃河雖然已經結冰,但人站上去,蛛網般的裂痕就從腳下向著四周蔓延,照這個情況看,還有一定的防禦作用。
有時候凌晨也在心裡抱怨,如果自己的出生點在江南就好了,長江可不結冰,妥妥的天險。
率領唐軍克復中原、恢廟鹹秦,聽著也順耳點。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真正的高手,應該是把一手爛牌打好。三年的深謀遠慮、嘔心瀝血,終於讓潁川府在自己的推波助瀾下能夠站立在亂世群雄之中。
就眼下的局勢推斷,只要不出意外,文訓和他背後的江淮勢力是最有可能一統中原的政治力量。自己也該考慮把觸角伸向孟蜀和唐國了。
十二月底,黃河徹底冰封,冰面厚度足以跑馬。
整個潁川府如臨大敵,散出大量探子、斥候、細作前往北岸探查戰局形勢,所有人都做好了燕軍或者草原騎兵兵臨城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