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滿臉都是菸灰和汗水的將領哭著說道:“來不及了安王!底下人已經徹底亂了,各營將軍大部分都在大帳,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已遭毒手!快撤吧!”
就在將領和趙世中說話之際,一支潁川鄉軍已經殺到了他們面前。
“那個肯定就是賊首趙世中!”
“知府大人先前說過,誰摘了他的首級,無論現居何職,一律升校尉、賞五千白銀!!”
“那還廢什麼話?殺了他!”
“殺!!”
趙世中身旁的將領一把將他推到營帳裡,高聲向手下殘兵叫喊道:“快帶安王走!!”
說罷他轉過身,義無反顧的衝向了眼前的鄉軍。
——
被殘兵護送著從北門逃出的趙世中趴在馬背上,失魂落魄的回頭望著已經變成一片火海的大軍營寨,依然不肯相信這是真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
自己的營寨立的非常合理,外面散出去那麼多斥候,大營四周到處都是崗哨,怎麼就起火了呢?
將軍們怎麼會剛好中毒?潁川府的軍隊又怎麼會主動攻擊?這麼大的差距,他們怎麼敢的啊!潁川知府是個瘋子嗎?
再說了……
就算被襲擊,也不至於一觸即潰啊!
整整四萬大軍啊!
護送著趙世中的小隊伍周圍,到處都是拼命奔逃的賊兵,小隊中的小校攔住過往的賊兵,威逼利誘下也漸漸聚攏了幾十人,一行人匆忙向著宋州方向急馳。
趴在馬上的趙世中呆滯了好久,突然轉念一想,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他這一笑,把周圍的賊兵們都給整懵了,不會是打擊太大……瘋了吧?
拉著馬的那個護衛猶豫了一下,還是滿臉擔憂的開口問道:“安……安王,我們剛剛兵敗,損失……不小,您何故發笑?”
趙世中止住了笑,調整好心態長出了一口氣後,信心十足的說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本王笑那馮延雖然有些小聰明,卻終究膽氣不夠、思慮不周。他怕我們做困獸之鬥,所以沒有圍死營寨,正是兵法中的圍師必闕。可他忘了,本王尚有青州半境,等我回去整頓兵馬,捲土重來,必報今日之仇!”
聽了趙世中的話,周圍的殘兵們也是稍微提起了一點士氣。確實,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賭徒天天輸?下次再來,就是他們的末日!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一片喊殺聲!
周圍原本漆黑一片的田野裡接二連三的亮起了數不清的火把,許多服裝不一,手持著五花八門的武器、根本不像是潁川鄉軍的不速之客朝著他們圍殺了過來!
趙世中驚懼交加之下,看到一騎手握大刀,在火光中連砍三名殘兵向著自己衝來,急忙出聲問道:“什麼人?!!”
那人一刀剁翻了想要阻攔的護衛,停在了趙世中的眼前,韁繩勒的馬兒前蹄騰空,引亢嘶鳴——
“召陵,陳嘯!”
——
開封之戰,號稱有十四萬人馬的反賊被不到一萬人馬的潁川鄉軍殺的丟盔棄甲、四散而逃。斬首兩萬,繳獲的軍械、物資更是不計其數,就連反王趙世中也被生擒!
馮延一戰成名,舉世皆驚!他手下的劉青山、邵之祁等將領也一起被人們熟知。
原本準備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的洛陽府尹,默默撤回了自己的軍隊。許多對潁川府有覬覦之心的豪強軍閥,也都不得不重新權衡利弊起來。
而在這場戰役中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望雲護莊隊,卻並沒有人在意。
這名字一聽就是雜魚。
大勝之後,開封城放開宵禁五天,全城百姓都喜氣洋洋的走上街道,去欣賞被巡迴展覽的安王趙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