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表情滿意的負手而立,望著場中勃勃競發的景象,點著頭說道:“當然,讀書是為了能心平氣和的和傻鳥說話,鍛鍊是為了讓傻鳥能心平氣和的和你說話。二者缺一不可呀~”
王臣鶴再次看向眼前的這些少年,凝眉問道:“凌兄,你做這些……想幹什麼?”
凌晨一臉無辜的瞥向王臣鶴:“也是為了能讓傻鳥安靜的聽我說話。”
“雖然麥場上的這些東西我沒見過,可他們身上的氣質我卻有些熟悉,你知道是在哪裡感覺到的麼?”
“哪?”
“盧龍軍的邊軍營。”
凌晨呵呵一笑,望著場上的三匹馬和排著隊等著練習騎術的少年們,搖頭喃喃道:“還是不夠哇……”
下一刻,他又回過神來:“你說什麼?邊軍營?唔……是啊,平靜的水面培養不出優秀的水手,還是得找個機會把他們拉出去練練才行……”
王臣鶴見凌晨不接話茬,暗歎了一口氣,不再追問了。凌晨沒有騙他,他真的打算把這群護莊當軍伍來訓練。
這也可以理解,一旦有戰爭,就必定會生出許多趁亂作惡的盜賊匪寇。訓練一些武裝保衛鄉里的情況並不少見,如果只是這樣,倒也不足為奇。
可凌晨還要教他們讀書識字。
周圍的一切都已經引不起王臣鶴的興趣了,他的注意力全在身邊這個小他快一輪、難以用常理揣度的年輕人身上。
他究竟想幹什麼?
“你呀~心思重了。”凌晨見王臣鶴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樣,無奈的向他解釋道:
“如今戰事頻發,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去打仗。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徵調到戰場上去送死。訓練是為了讓他們能多出活下來的機率,讀書是為了讓他們能有一技之長。即便以後不幸到了軍中,也能謀一份不用親自提刀砍人的差事。”
“原來如此。”
王臣鶴聽到這裡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是高瞻遠矚、考慮周詳。凌兄還是當初那個義贈酒食、幫助別人不求回報的心懷天下之士。
正言語間,劉廷讓光著膀子、嘴裡哈著白氣昂首闊步的來到了凌晨和王臣鶴面前。他先是向著凌晨行了禮,而後又朝著王臣鶴好奇的看了過來。
“這是王臣鶴王兄,從今往後,你們上午繼續保持訓練,但是下午要讀書寫字。筆墨紙硯我會給你們準備,地點就在鎮子私塾後面的。”
劉廷讓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從前的恩恩怨怨,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了。如果說凌晨在臨潁作出的政績讓他自愧不如、當初那一百柳條的酸爽讓他記憶猶新,那在聽說了他單騎救主、雨夜屠敵的傳說後,就只剩下深深的折服了。
現在只要是凌晨吩咐的事,他只做不問。
“這是劉廷讓,我們鎮劉員外的公子。讀過書、也練過武藝。這些護莊都是歸他指揮的,你有事可以直接跟他說。”
王臣鶴聽後朝著劉廷讓拱手道:“劉公子,幸會。”
劉廷讓也光著膀子抱拳說道:“王兄折煞某了,既然是凌相公所託,王兄有事儘管吩咐就是了。”
“哈哈哈哈~”
凌晨摟著王臣鶴的肩膀,拍著劉廷讓寬闊的後背,和他們一起望向麥場上的少年們:
“都是自家兄弟,你們就不要互相客氣了。這幫小子們若是學到王兄的見識和才華,練成劉兄的武藝和槍棒,莫說是一個小小的望雲鎮,就是這天下,也能去闖一闖了!哈哈哈哈~~”
王臣鶴和劉廷讓先是齊齊看向仰天大笑的凌晨,後又互相對視一眼,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飄蕩在秋日的清晨,朝陽緩緩升起,漸漸消融了草葉上的薄霜。
——
臨潁縣的縣尉名義上是凌晨,可他不但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反而還直接玩起了消失,根本找不見人。現在的常務副縣尉是劉文越。
在凌晨的不斷試探下,馮延也徹底放棄了自己的底線,乾脆眼不見為淨,凌晨愛幹啥幹啥。現在連他也把劉文越當縣尉來命令了,除非有大事,否則壓根不找凌晨。
要不是看在每月不間斷送來的銀子和文公手下七萬江淮軍的份上,他早就將這等偷奸耍滑、冒領虧空之徒按在地上,重打八十大板了!
其實訓練護莊只是凌晨在聽說了戰火四起後有感而發、順手為之的小事。真要惹怒了老實人,你最好頭上能冒W-f訊號,或者隨身帶著形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