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伸手打斷了陳嘯,露出一抹囂張的笑容:“不要跟我說有多少人,只需要告訴我他們在哪裡就行了。”
“兄弟,縱使你武藝高強,可你有家有室的,若是有個閃失,叫弟妹怎麼辦呢?你若執意要對付他們,便教我們跟著去吧!”
凌晨早就用真理折服了陳嘯,而且還為人仗義,有發財的機會也沒忘了他們這幫泥腿子,陳嘯是真為他著想。儘管內心不想跟那些人為敵,但既然凌晨一定要幹他們,那陳嘯也不會裝孫子。
“不,老陳啊,這麼些日子了,你還是不瞭解我。”凌晨走到陳嘯跟前,溫和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
凌晨一直是風風火火的雷厲性格,既然決定要幹他們,就不會拖拖拉拉,第二天一早就騎著馬出發了。
他跟青檸說的是縣衙有事,要有十幾天不回家。跟縣衙說的是家中有事,要休沐十幾天。
五天後,他就順著路人的指引,撐著一艘小舟在夜色的掩護下登上了陳嘯口中的湖心島。
夜晚的湖心島燈火通明,這裡原本是個小漁村,現在卻聽不見雞鳴犬吠,只有賭錢的叫喊聲和女人的慘叫聲。這幫傢伙只留了幾個人在村子外面站崗,還都抱著酒瓶子搖搖晃晃。
觀察了一小會,凌晨算是看清楚了,這群人還真是徹頭徹尾的人渣啊!他們把良家婦女擄掠過來當寵物玩,**著身子吊起來凌辱。湖岸邊到處都是堆積的男人、老人屍體。在東頭的一間院子裡,木柵欄裡關的全是哇哇啼哭的小孩,四五歲到十一二歲不等,真真是一副人間煉獄。
緬北的詐騙園跟他們相比,簡直是幼兒園。
其實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有跡可循的,壽春府是大周和唐國交界之地,戰亂頻發。本就容易滋生犯罪的種子,越是不穩定的地區,平民百姓的生活就越是糟糕。別說什麼尊嚴了,連活著都是一種奢望……
一看到自己當初辛苦從軍拼命守護的地方成了這副德行,凌晨就不免對大周的官府生出一股失望的情緒來。他當初還跟著文訓見過壽春知府呢,那老頭看著人模狗樣的,就是這麼做事的?
既然如此,那就給那些雞鳴狗盜之輩一點震懾,給那些素餐尸位之輩一點提醒吧~
黑暗的夜幕中,凌晨抽出了文若送給自己的那把刀,那種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
——
雖然凌晨並沒有打算讓自己跟著,可陳嘯還是不太放心,於是揹著凌晨叫上相熟的綠林好漢們,偽裝成客商匆匆趕到了霍縣,由於他還要花時間召集人手,所以比凌晨足足晚了兩天。
可霍縣的官差衙役全都出動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那片湖心島,陳嘯驚疑不定之下,便朝著當地人打聽出了什麼事。
不問還好,一問,他登時就亞麻呆住了。
島上一百三十多名記錄在案的逃犯、逃兵和兇名赫赫的惡霸全都被人梟首掛在樹上,他們的腦袋被人壘成了一座小型京觀,立在漁村村口,那場面血腥的,連上島的仵作都吐的死去活來。
霍縣知縣一覺醒來,天塌了!
治下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差點沒急瘋!從島上救出來的那幫婦女和孩子都有些精神不正常,無論他怎麼用愛感化還是用刑拷打,他們都一口咬定那幫人是被厲鬼索了性命。還有個農婦言辭鑿鑿的說看到一把刀在空中割人腦袋,並沒有人操控,說的他差點就信了!
這件事影響極大,在大周引起了坊間熱議,根本包不住火,沒幾天京城刑部就來人了。
霍縣知縣被捕入獄,壽春郡尉被貶官,其子被抓,交付京城審問。整個壽春府的官員都受到了牽連,許多人都被下獄問罪,沒有被抓的也高興不起來,因為這輩子的仕途已經到頭了。
可無論他們怎麼審問盤查,就是找不出兇手來,張榜重賞線索後,得到的都是一些來騙錢的沒用資訊,根本沒有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而知道一些蛛絲馬跡的人,如劉家父子、陳嘯以及那日在凌晨家商議的幾個土匪,都是三緘其口,隻字不敢往外透露。
且不說他們要麼就是同犯,要麼就是和凌晨一條心,光是他的手段也遭不住啊!
一百三十多人,說沒就沒了。
這誰敢出賣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