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就青檸和凌晨倆人,除夕過的一般般,小兩口守了一夜的歲,中間有一半的時間是用買來的圍棋下五子棋。再過三年半,青檸就十八歲了,到時候凌晨就可以解鎖全新的夜生活副本。
哎呀~想想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後日上元節,知府大人要來本縣視察通曲橋及裡陽鎮的新建街道,到時候你們可得給本官看好了!鬧事鬥毆者、酗酒滋事者、罵仗吵嘴者,統統抓起來先關幾天!”
縣衙大堂裡,幾十號人整整齊齊的立在原地聽馮延訓話,凌晨和四個捕頭站在侯明身後昏昏欲睡,王臣鶴和一群衙役、皂吏站在更後方聽命。
估計知府大人也是覺得好奇,三百兩銀子也能修成一座合格的橋?我倒要瞧瞧長什麼樣子。
訓話完畢後,凌晨就帶著七八個皂吏去訓街了,今天他負責縣城東郭。
“凌捕頭來啦?”
“凌捕頭好!”
“凌捕頭,這是今早新蒸的羔肉,來嚐嚐~”
凌晨左手端著個酒碗,右手握著還在冒熱氣的肉塊,吃的滿嘴是油,身旁還有個皂吏專門抱著一罈子酒給他倒,一點也不像是巡街的捕頭,倒像是遊街的惡霸。
王臣鶴跟在身後,別提多難受了。
君子雖處一時逆境,也當屈身守分,以待天時。行事做人,要坦坦蕩蕩,兩袖清風。凌晨雖然對他有大恩,可……可他實在瞧不上對方這種欺市霸街的行為。
“凌捕頭,這麼多人給你送吃送喝,你能記住他們都是誰嗎?”
凌晨將手中的酒碗丟給隨行的皂吏後,望著王臣鶴回答道:“記不住。不過誰不給我送,我就記住了。”
“……”
“恕屬下直言,知縣大人將重任交於捕頭,捕頭應該認真稽查、調解糾紛、察奸捕盜,實在不應該藉著身份收賄索物,吃拿卡要……”
王臣鶴正在侃侃而談,其他皂吏紛紛用奇怪的眼神望向了他,這特麼哪來的奇葩?
要不是因為他是凌捕頭親自帶進來的,他們早就開罵了!你特麼愛拿拿,不拿滾!巡個街而已,你把自己當知縣大人了?怎麼還整出一套官場上的大道理來?
凌晨望著正氣凜然的王臣鶴,正琢磨該怎麼回答他呢,前門后街的徐寡婦就從街邊竄出來了,一上來就抓住凌晨的袖子哭喊起來:“哎呀~凌捕頭啊!你可得替我做主啊!我家阿青又跑到房頂去了!”
凌晨先是一愣,緊接著看向王臣鶴:“吶,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啊,你去幫徐大姐找回她家阿青。”
王臣鶴本就不願與這幫人為伍,於是慨然決定眾人皆醉我獨醒,獨自一人去幹正事:“大姐,我幫你去尋你家阿青,孩子現在還在房頂上嗎?”
“當然還在呀!哎呀差爺你別問了,快跟我去哄下來,上面多危險吶!”
王臣鶴聞言一愣,你家孩子這麼淘氣嗎?
雖然心裡腹誹,但看著徐寡婦焦急萬分的樣子,王臣鶴還是跟著她一同進入了巷子裡。
在滿是坑窪的巷子裡左拐右轉,來到了徐寡婦家裡後,王臣鶴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屋子頂上躺著一團雪白的絨球,還正慵懶的曬著太陽,偶爾還打個哈欠。
那是……貓?
一見是隻貓,王臣鶴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這不是拿他尋開心麼?我雖微末,卻也身系事務,你為了一隻貓喊我過來,多少有點大材小用、無事生非了吧?
“徐大姐,給你。抱好了,下次實在不行就給它栓個繩子吧~”
正在王臣鶴準備拂袖離去之際,凌晨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將貓捉住,抱在懷裡來到了他們面前。
示意眼中泛起淚花的徐寡婦進屋後,凌晨摟著王臣鶴的肩膀走出院子,往巷子外邊走邊問道:“剛才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願意替她捉貓?”
“凌兄,你若是瞧不上我,大可直說,何故欺我不知戲耍於我?”
聽到這話,凌晨停住了腳步,他鬆開了王臣鶴的肩膀,指著徐寡婦家的門臉色肅然的對他說道:“你知不知道,徐寡婦的丈夫、兒子皆是為國家征戰,馬革裹屍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