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皆大歡喜、熱火朝天的時候,我們的老朋友梁寬,再一次向眾人展示了生物的多樣性。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上次聚眾鬧事被凌晨他們趕回去後,這小子肚子裡的壞水沒處倒,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派手下家丁、狗腿子們攔在了村子裡的土路旁,說是拉石料和木頭的車壓壞了村子裡的路,影響他們日常出行,所以要收取折舊費。
但這一次他很不幸,遇到了陳嘯。
凌晨是個典型的實在人,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自從上次和陳嘯不打不相識後,對方就多次登門拜訪,手裡還從不空著,什麼野獸、珍禽、巧物、奇玩換著花樣的送。沒有別的目的,純粹就是佩服凌晨差點團滅他們的能力。
所以這次臨潁縣大開發的時候,凌晨就起了私心,把運輸的活交給了他,也算是報答他當初替自己震懾解二的人情。
當負責趕車的手下們跑去告訴陳嘯,有人盤腿坐在路當中,不讓他們拉料的牛車透過時,陳嘯一巴掌就扇在了手下的腦袋上——
“直娘賊!誤了凌兄弟的大事,你擔當的起?去!放開了膽子過!過去了,出了任何事老子兜著。過不去,你自己去跟凌兄弟交代!”
手下們聞言都是臉色一變,不禁感覺腦袋有點涼颼颼的,還有些隱隱作痛……
裡陽村的土路旁,梁寬坐在藤椅上閉目養神,管家在一旁給他扇著扇子。這位爺也是個人才,竟然專門搭了個棚子坐在這裡給官府找不痛快,實在搞不懂他是咋想的。
土路上,幾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席地而坐,光著膀子圍在一起玩骰子,周圍還放著一些銅錢,正賭的不亦樂乎。
突然,道路盡頭出現了許多牛車,車上拉著石料、木頭、糯米袋子、蒿草等各種建築材料,正朝著這裡趕來。
梁寬斜眼瞥了一下,冷哼一聲,繼續閉上眼睛躺著了。
這座橋本應該修在他家地裡,這樣一來他就能從官府拿到不少補償,而且還能在橋頭修上許多房屋瓦舍,日後只要坐著數銀子就行了。
可那該死的馮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修在了村子外的荒地上,讓自己白白損失了好多雪花銀!既然不讓我好過,那就都別過了!
還想順順利利的修完?
做夢去吧!
“啊——!”
“我的腿啊!!”
“娘啊!!”
直到幾道淒厲的慘叫傳入耳中,打亂了梁寬的思緒後,他才睜開眼睛。在明媚的陽光下感覺有些眩目,重新閉上眨了兩下後,朝著路面上看去——
塵土飛揚!
那些運料的牛車一輛接一輛的飛馳而過,架車的漢子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抽的啪啪作響,根本不管路上有什麼東西!而他的家丁們則都摔倒滾在路邊,抱著腿撕心裂肺的哭喊、滿手是血的捂著頭粗喘、舉著有些變形的胳膊朝著他絕望慘叫……
數刻鐘後,氣勢洶洶的梁寬讓人抬著這些體無完膚、慘叫連連的家丁們來到橋頭上,當著上百人的面要求張承主持公道。可當那些十分面生的外地漢子手足無措的開口後,差點又把他氣到吐血——
“我沒看清楚,還以為是土包呢……”
“誰能想到會有人大熱天坐在路當中啊……”
“我就是個幹苦力的,不懂這些,那你跟東家說吧……”
“外地人就活該被欺負嗎……”
“我們都在用力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