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青檸只感覺天旋地轉,這傢伙竟然抱著自己在院子裡旋轉了起來!她害怕極了,閉緊著雙眼,下意識的摟緊了凌晨的脖子。這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緊張、害羞、刺激、恐懼等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在心頭,甚至還有一絲欣喜……
和女孩拉近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體驗一把旋轉木馬,當她飛起來的時候,除了抱緊你苦苦哀求外,還能幹嘛?
當然,前提是妹子不重,或者你的力氣足夠大,不然要是真的把人家飛出去了,你最好付的起醫藥費,也不要亂寄律師函。
等凌晨轉累了,自己都感覺有些暈眩後,這才把青檸重新放回地面。她身形搖晃,跟醉酒一般緊緊抱著凌晨的腰不敢撒手,凌晨也摟著懷裡的人兒,貪婪的嗅著從髮絲上傳來的淡淡幽香。
“哎呦喂~”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人聲,青檸急忙鬆開凌晨的腰,眨巴著眼睛努力適應著還有些搖晃的地面。凌晨臉色不喜的扭頭看去,正是先前站在巷子裡嗑瓜子的那個大嬸,此刻正一臉怪笑的立在門口,賊兮兮的望著他們。
“二嬸……”
見到青檸害羞的喊她,那老雞婆擺著手笑道:“本來是想看看你家誰回來了,現在我明白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呵呵呵~~”
說罷,她便心滿意足的扭著水桶腰,嘴裡咬著瓜子呵呵笑著離開了。
青檸連忙羞惱的跑到門口,將木門關上後插上閂子,這才轉過身來,揹著手扶住木門,嗔怨的看向凌晨:“都怪你!”
陽光撒在凹凸不平的土牆上,將茅草頂的影子映在牆面,發白的木窗框前曬著已經脫水的杏脯。竹子交織綁固的籬笆園裡,香菜、青菜、蘿蔔長勢正好,大蔥白綠分明,筆直的插在土裡。
院子的另一邊種著從野外移栽過來的紅藍花卉,戰馬立在牆邊,慵懶的甩著尾鬃驅趕蠅氓。房門口還掛著麥稈編織的草帽和草鞋,被麻繩串在一起吊在屋簷下隨風微晃。
本就不寬的屋內,放著一臺動輒就“吱吱”作響的繅車,上面滿是白色的絲線,一旁還有捆成一團的線球放在竹簸箕裡。
“那個是我用兩袋糧食找東頭的宋叔換的,可以用它把劉員外家的蠶絲紡成線,再送還他們,一尺能得4個錢呢~”
青檸坐在炕邊,兩隻腳微微搖擺,有些小得意的向凌晨介紹道。
凌晨試著搖了搖,發現這輛繅車已經很老舊了,連線處也非常塞澀,有些細點的部件都快磨斷了……
他心下微沉,不著痕跡的向青檸問道:“那你到現在掙了多少?”
“嗯……我每天要忙著去地裡,只有晚上能騰出一點時間,所以掙得不多,現在才攢了一百六十……三個。”
凌晨走到炕邊挨著青檸坐下,對方平靜的望著他的臉。自從剛才兩人抱過之後,她就不那麼躲著凌晨了,相處起來也自然了很多,估計是想起了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合法相公。
“你呢?你在軍營裡過的還好嗎?累不累?有沒有受欺負?嗯……你有沒有上戰場?”
凌晨望著青檸清澈的雙眼笑道:“剛開始挺累的,我這輩子都沒幹過那麼多的活。不過後來就慢慢變好了,我救了節度使大人,他給我安排了很清閒的活,每天去營帳前站兩個時辰,然後一整天就沒事幹了,我就躺在軍營裡呼呼大睡。”
青檸歪著頭,有些天真的問道:“節度使是什麼大人啊?跟知縣老爺比誰的官大?”
呃……
凌晨用手在空氣中比劃了兩下,耐心的解釋道:“知縣上面是郡守,郡守上面是知府,有些地方知府上面還有府尹,節度使大概跟府尹差不多吧,這是個臨時的職務,和官府的職位不是一個體系的。”
青檸聽完後愣了一會,還是癟著嘴角搖了搖頭。
凌晨說的太飄渺了,她只知道知縣大人就是老百姓的天,是她從出生起到現在聽說過的最大的官了。
“你說的那個節度使大人沒有家丁嗎?怎麼還要你去救他啊?劉員外出門就一直帶著家丁,這樣就不怕有人對他有歪心思了。”
“有,幾百上千人呢!這事說來話長,總之就是……他的‘家丁’跟仇家打架,讓他先跑,結果又被人家給追上了,剛好在這個時候遇到了我,我就順手救了他。”
青檸將身子微微往遠處斜了一點,上下打量著凌晨,滿臉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