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趙若初疼得撕心裂肺,控制不住又開始掙扎。
突然亂踢的腿被人按住,她看去,只見白幼清默不作聲地坐到了旁邊,雙手緊緊按住她不安分的腿。
再看到她趙若初心中只剩下了愧疚悔恨,看著她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白幼清,我錯了,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
白幼清心中也百感交集,不由得溼潤了眼眶,輕輕搖了搖頭。
“嗯啊…”趙若初痛得身體狠狠抽搐兩下,泣淚不止地凝噎,“表哥,我犯下了彌天大錯,也就只有你們兩個肯原諒我了,我死而無憾了,真的。”
“別胡說,你不會死的,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百里乘安慰。
趙若初疼到幾乎想就此暈死過去,痛不欲生地啜泣道:“我堅持不住了,我快疼死了,表哥,表哥,永別了,我愛了你十幾年,做了那麼多瘋狂的事,終於要有個了斷了。答應我等我醒來,你們都別再厭我別在恨我,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也做你們的好朋友,好不好?”
“好…”百里乘騏點頭,一滴淚落下落到她臉上。
趙若初更加悲痛,心如油煎,眼淚以更快的速度滑下,顫抖著聲音說道:“你竟然肯為我落淚,這是……這是我做夢都不敢夢到的。你知道嗎?這滴淚……是我見過全世界最彌足珍貴……最寶貴奢侈的東西。”
“別說了,別說了,馬上就結束了,再忍一會兒,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的,南兒夏夏還在家等著你這個姑姑去陪他們玩兒呢。”百里乘騏擦著她的眼淚勸慰。
趙若初腦中浮現出兩個孩子可愛的模樣,嘴角揚起一抹笑,輕輕答道:“好。”
疼痛越來越烈,把她折磨得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越來越軟,雙眸半睜,聲音細若蚊蠅。
“別了,我的愛人……”她看著他最後呢喃一句,歪頭逐漸陷入昏迷。
“別了,若初。”百里乘騏含淚哽咽。
她做了許多錯事,但她也為此捨棄犧牲了太多,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都不捨得傷他分毫。更何況他們從小相伴一起長大,雖無男女之愛卻有兄妹之情,如今看著她這麼苦受折磨成這樣,要他如何不心疼?
柳易安上前檢視了一下,說道:“她生生疼昏過去了,把她放到床上吧,等醒了以後應該就好了。”
“嗯。”百里乘騏答應著,把沉睡的她輕柔地平放到床上,細心地為她蓋好被子。
柳易安望著她感嘆,“唉,總算認識到‘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以前總覺得它誇張做作,現在看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希望……她醒來後荒漠上遍佈綠洲吧。”
“會的。”百里乘騏應和。
“乘騏,”白幼清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心裡很不好受吧?怎麼說你們一起長大,她做再多錯事十幾年的兄妹情也不可能說拋就拋的吧?”
百里乘騏轉身把她摟到懷裡,傷感地說道:“嗯,我還記得她從小時候起最喜歡纏著我,甩都甩不掉。她幼時還很乖,乖巧溫順心地善良,我每次練功受傷都會把她嚇得哇哇大哭。也不知從何時,她那顆純真的心發生了變化。”
白幼清在他背上輕柔地撫摸兩下以示安慰,說道:“馬上,你幼時那個活潑乖巧心地善良的妹妹就要回來了,你應該感到高興和期待。”
“嗯,你說得對。”百里乘騏捧著她的笑揚起笑容,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滿心感動,“我的寶貝丫頭真是賢良淑德甚知我心,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白幼清笑笑,拉起他的手說道:“應該的呀,我們一進宮就來看若初了,還沒來得及給父皇母后請安呢,快去吧。”
“好,我們跟他們請完安先別回府,等著她醒來好不好?”百里乘騏提議道。
白幼清爽快答應,“當然好了,等會兒我們讓人把南兒和夏夏也接來,他們兩個可是很擔心姑姑呢。”
“好。”百里乘騏笑,牽著她往外走去。
“不是……我是空氣嗎?你倆走不用跟我打個招呼嗎?”柳易安看著他們的背影獨自在風中凌亂。
百里乘騏頭也不回地說道:“好好照顧她,表現好等她醒了把她許給你當媳婦,也省得你一個人打光棍怪可憐的。”
“?_?……”柳易安無語,頭頂一大群草泥馬奔騰而過,這可真是好兄弟。
次日清早陽光安好,太醫院的屋裡站滿了人,皆都圍在床邊等候著床上之人的甦醒。
不負眾望,趙若初在眾目睽睽下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好幾聲欣喜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裡。
眼睛睜開閉合又睜開,她才總算恢復了意識,掙扎著想要坐起。
旁邊的柳易安見況順手把她扶起,並且在她背後放了兩個枕頭做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