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強,我不怕。”白幼清搖著頭,心裡已然下定了決心。
乘騏,反正我答應過你要陪你一起走,又不會跟你分開,有什麼好怕的?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跟你分開更讓我害怕的事了,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她反常的冷靜讓白蕭然心裡滿都是不好的預感,心驚肉跳地問道:“妹妹,你怎麼了?你別嚇哥。”
白幼清臉色蒼白如紙,語氣卻平靜得如同一汪泉水,“我沒事哥,你告訴我,他還能活多久?”
白蕭然深知瞞不下去,實話實話說道:“我不知道他的心跳何時會停止跳動,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也許是……下一秒。”
“是嗎?已經確定沒救了是嗎?”白幼清依舊是出奇的冷靜。
白蕭然又自責又痛苦地捶打自己的腦袋,“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沒用,都是我廢物,都是我學藝不精。我已經好幾天沒吃睡了,可還是找不到解毒的方法,對不起幼清,真的對不起。”
白幼清抓住他的手,體諒道:“沒事哥,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是天命如此。我想知道……他在死之前還會醒來嗎?”
“不會了,除非找到解毒的方法,否則他會這樣一直昏迷下去,直到死去。”
“好,我知道了。”白幼清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空洞得彷彿已經失了靈魂。
白蕭然見她這樣心中害怕更甚,恐慌地勸道:“幼清,你別這樣,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你這樣哥害怕。”
白幼清推開他,淡淡地說道:“哥,我沒事,你去忙吧,我在這裡陪著他。”
“幼清,你……”
“我真的沒事,我想跟他單獨待一會兒。”
“好吧,那哥接著去翻查醫書,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白蕭然拍拍她肩膀,轉身離去。
白幼清輕輕坐到床邊,已經流不出眼淚,溫柔地撫摸著百里乘騏蒼白的臉,肝腸寸斷。
“乘騏,別怕,幼清陪著你,你去哪幼清都陪著你,上至碧落下黃泉,我一直陪著你,和我們的孩子一起……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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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過去了,百里乘騏仍舊沒有任何甦醒的痕跡,唯一變化的就是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微弱,彷彿下一刻就就會停止。
白幼清像個雕像一樣呆呆地坐在床邊注視著他,面容比床上之人還要憔悴。
她不行了,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這幾天她過得著實比死還痛苦。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離開這個世界,她什麼也做不了,她只能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讓每分每秒的時間都在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中度過,她快要被這種滋味折磨瘋了。
“乘騏,你知不知道我快要崩潰了?真的,我……實在堅持不下去了。”白幼清淚如雨下,低頭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與其讓我在這種痛苦絕望中等待著你的死亡,倒不如我先走一步,也省得在看到你撒手人寰的時候我那撕心裂肺的痛。我不想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你死亡,所以……我和孩子就先下去等你吧。”白幼清哭著泣著,不知從哪摸索來一把鋒利的匕首。
“孩子們,孃親對不起你。”她最後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自責萬分心如刀絞,“我將你帶到這個世上,卻連讓你看一眼這世間美好的機會都不給你,我是世界上最不稱職最狠心的母親。在陽間我對不起你,在陰間我好好補償你好不好?我和你父王一起好好疼愛你,我們永生永世都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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