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扶著寶寶站在桌子上,牽著他的手碰碰風鈴,鈴聲混著孩子咯咯的笑聲讓屋內更顯溫馨。在她親親孩子幼嫩的臉蛋時,聽到了有人敲門。
樓層住戶比較多,門離的近,經常有聽串了的情況。她家少有人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敲門聲響起第二遍時,她才問了句,“誰呀?”
沒有人應聲,只是又敲了敲。敲門聲不徐不緩,像是怕驚著她。她走過去從貓眼看了看,樓道裡的聲控燈並沒有亮,只能看見確實有人站在自己門前。
獨居讓她警惕的給門上裝了防盜門鏈,她右手抱著孩子,左手開啟了門。
屋裡的燈光照到了來人。
她下意識的想把門推回去,他伸手擋住了。
像那年一樣,他身上落了一層雪,褲腳和鞋子都滿是泥濘。
小寶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響亮的哭了起來。她鬆了手去安撫他,門外的人激動的拍著門,“柳謐,你讓我進去。”
小寶寶哭了,他一直在外面拍門,這裡的隔音不好,很快會有人出來看動靜。柳謐摘了門鏈,他推門進來,反手帶上門就截住往屋裡走的她,難掩激動,“這是?”
她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已經伸手抱住了他們,想要把她抱起來,又怕擠到孩子,正不知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情緒,還是她說,“你身上涼。”
他胡亂的扒了大衣,緊走一步,複又伸出手,帶著不容討論的口氣,“給我看看。”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去。
“媽媽、媽媽。”小寶寶模糊的叫著。
“爸爸,我是爸爸。”
她背過身去擦眼淚,小寶寶的哭聲召回了她。他慌的手無頓措,看著她把孩子接走,自己手裡頓時顯得空落落的,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她拍著寶寶走到窗前,拿指尖在玻璃上做畫,“來,我們畫一個大豬豬。先畫一個圓圓的身子,再畫一個圓圓的頭,兩個豬鼻孔,一個打結的豬尾巴。這樣,這樣,一個大胖豬畫成了。”
小寶寶咯咯的笑了。
她纖細的手指在玻璃上畫著,他也伸出手指,在豬的前面加了一個尖頂,“甲骨文裡管這個叫家。”
他的眼睛一直都在她和寶寶身上。她不和他說話,也不正眼看他,氣氛始終有點僵硬,僵硬之中又有默契。
她做孩子的輔食,他就做大人的晚飯。飯端上來,他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喂寶寶吃,自己的心也像慢慢被充滿。
小寶寶很健壯,吃了東西便去地墊上爬著玩兒了。他看著那個圓乎乎的身影,問,“他叫什麼?”
“壯壯。”
他頓時不滿意,“我兒子叫壯壯?”
“我沒說那是你兒子。”
“別說那麼沒營養的話。”他思索了下,“他在戶口本上,沒有姓連吧?明天去改過來。”
她不作聲的吃了飯,站起來陪孩子玩兒去了。他洗好碗也加入了進去。
他長得高大,架著寶寶的腋下,把他往空裡丟,小寶寶既害怕又興奮,不斷咯咯笑。兩人笑鬧的如此開心,以至於她不得不出面打斷他們,說是該睡覺了。
連浙意猶未盡,乘她給寶寶脫衣服時又偷襲了幾把,寶寶笑的更歡了。柳謐說,“不準再鬧了,太晚了,孩子容易睡不著。”
連浙只好呆在一邊,看她給寶寶蓋上被子,調暗燈光,自己則躺在一邊慢慢的拍著他。
屋裡安靜了下來,只有她和他。
她離開床,他跟在後面。她轉身,“我要上廁所,你也要跟著嗎?”
“那你指定個說話的地方。”
“我累了,想睡覺。”
“那就明天。”
“明天我要上班。”
“現在是寒假。”
她有點賭氣,“就沒你不知道的。”
“有”,他說,“你為什麼會給米堯打電話?為什麼是他、不是我?”
她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問題,一時沒答上來。
他逼了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