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錦揚氣的呼哧呼哧的,過了一會兒忽然笑了,“那好,談條件是吧?行,第一個條件,這兩個人你只能保一個,你保誰?”
“我回答了,你就會真的放過他?”
劉錦揚點著一根煙,“只能保一個,你別貪多。否則,你把我拖下水,我也會把姓連的拖下水。他幹了這件事,也別想在商界立足。你捨得他?”
“一個就一個。”她頓了頓,平穩地說,“我保連浙。”
“什麼?”
“我保連浙。”
劉錦揚扔了煙,“媽的,你還真愛上了這個姓連的?你還真指望當少奶奶?為了他,你連米堯都能犧牲?”
“只要我活著,你不要動他。”
“你他媽的——”
“幫他好好把彩雲山莊做完,不要給他設障礙。”
“我憑什麼答應這個?我只是說不害他,沒有說要幫他。”
“這算是我對你的請求,我相信,你對我是有一分善意的。”她頓了頓,“完成彩雲山莊,他最適合。設計圖我已經看過,他的建設計劃我也看過,他的資金計劃我也看過。他是最適合的人,最接近我爸原來的想法。彩雲、追月原本就是一對,他的方案最能讓這一對圓滿。他不會讓你們丟人,他會把這個樓盤做的像是安城的明珠。”
她說不下去了。他認真的研究過她爸爸以前的規劃,也曾帶她去現場看過許多次,問她為什麼追月外用的是普通的綠化樹。因為彩雲山莊臨水,他特別查了水文情況。他們一起做的設計圖,他們一起設計了謐居,他還和她說,要在謐居的院子裡種許多的花樹……
過往有多甜,現在心裡就有多痛。
她不想讓劉錦揚聽出異樣,把手機拿遠了一些,直到聽到那“喂喂”聲,才又拿了回來。
她吸了一口氣,盡量不讓他有所發覺,“我在。”
“他適合彩雲山莊和我有什麼關系?”
“不是你們覺得彩雲山莊是個疥瘡?”
“哼,幼稚。爛尾樓之所以能爛下去,就是因為利益太大。利益越大爛的越久。如果我們想脫手,也不會拖到現在。多少人搶著要?如果當時不是我,你以為他姓連的能拿到?你也別把他的想得太好,他只不過是知道你和我之間的關節,故意為了打動你而用的這些手腕。你充其量不過是他這樁生意上的一個添頭。在別人眼裡,你現在就是個婊``子,你以為他會真對你好?”
柳謐淡淡,“那你更不用擔心了。”
劉錦揚等了等,忽然笑了起來,“那這樣好了。你如果不和他在一起,我就同意。”
她扶住窗臺,穩了下身子,“你以為我還能和他在一起嗎?”
她的話透出無限悽涼,聽的劉錦揚一怔,接著強勢起來,“那你什麼時候離開寧城?”
她過了一陣兒才幽幽回答,“世界這麼大,你讓我到哪兒去?”
他以為她是在問他,“隨便。反正不能在寧城。對了,你最好快一點,慢了他們都支撐不住,你別怪我。”
她想了一整天,把兩個人的一切都想過了。
想起八年前,他還只是個大男孩。想起那時候他執著的出現在她的生活中。想起她在混亂時對他的決絕。想起這六年來和他見的有限幾面。想起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喚醒了她,她卻要離開。
甚至還沒有開口說一句“我愛你”。
從昨天和米堯通了電話,她就知道,米堯的犧牲不可避免,她沒有別的選擇。那她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離開。
她小聲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可以不要彩雲山莊的。”
四處空空蕩蕩,沒有人回答她。
一切都無可挽回。她第二次被彩雲山莊打垮了。
他晚上回來的很晚,她躺著聽他的動作所發出的聲音。他摸黑進來,才捱到床邊,她滾過去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