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一航目不轉睛地看著場內的訓練情況，對隊員們的動作技巧等做了評論，“那個主攻是新手吧，身高不錯，扣球也有速度，是個好苗子。另一旁的自由人也不錯的感覺，腳步移動很到位，預判也不錯。還有其他好幾個隊員我都不認識，這幾個都是新面孔吧。”
“嗯，老嶽你的眼力還是那麼好。這幾個新面孔是我從中學生錦標賽找來的好苗子。你說的那個主攻叫楊曉彤，來自燕京中學，身體條件確實不錯，人高而不笨，腦子也挺靈活。自由人是錢盈盈，這個孩子確實挺聰明，一點就會，就是身體有點單薄，力量不是很足，練習排球時間太短，經驗也不夠。還有其他幾個孩子也不錯，我在不斷考察她們，希望她們更加成熟，儘快加入國青的隊伍，也給其他隊員帶來危機意識。”
“等等，老李。你不是一向信奉“七個主力打天下”的嗎？之前一直和我說固定了主力陣容可以加強彼此的熟悉度和默契，也能更好地演練戰術。怎麼一會提拔了那麼多新人？”
瞭解老友的嶽一航知道，李柯一向喜歡固定一套陣容，然後不停地演練戰術，增加配合默契。只有極少數時候，當主力發揮不佳時才會換人，怎麼這次變了性子？
“唉，不提了。這次萍萍回國擔任永恆女排主教練的事你知道吧？”
嶽一航點了點頭，作為關心女排的老球迷，那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知道？其實嶽一航之前還和陳忠萍透過電話。
“這次和萍萍的談話改變了我很多的看法。我老了，一套陣容打天下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國際女排的格局和潮流也已經變了。一套陣容打天下確實能增加默契度，但是萬一球員受傷了，退役了呢？從大了說，華夏女排要輝煌，不能單單靠七個人，而是靠整體的隊伍，靠眼前的十四個人，甚至是靠各支職業隊伍和整個排球人口。從小了說，運動員最輝煌的運動年齡就那麼幾年，作為主教練，想的不應該只是成績，而是如何將隊員的特色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來，讓她們打出人生巔峰，讓她們延長運動壽命！萍萍不愧是留過洋的人，她還和我聊了排球聯賽職業化、排球基層普及、隊員自由轉會等，這些都讓我醍醐灌頂，看來我是老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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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李柯發自內心的話語，嶽一航和秋愛華也沉默不語。不一會兒，嶽一航問道，“萍萍實力那麼強，那麼她有沒有想過繼續出任國家隊主教練？”聽到嶽總髮問，陳忠萍以前的愛將秋愛華也豎起了耳朵。
“沒有。她本人不願意。況且，排管中心已經有了新的人選。”李柯無奈地點了點頭。
“新的人選？”
等李柯說出了一個人名，嶽一航叫了起來，“怎麼是他？徐立主任是怎麼想的？”
秋愛華則瞥了一眼對面正在和蔣波交談的徐主任。
“唉。不談這個了。對了，老嶽你怎麼想到來京城的？很少見你來京城看女排訓練啊。”李柯問出了心中疑惑。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嶽一航搖了搖頭，將孫女嶽菲兒被診斷出患有惡性白血病，他帶孫女來京城治療以及新技術需要大半年才能成熟的事都告訴了好友。
“菲兒怎麼會得白血病？她現在怎麼樣？不行，我要去看看她。”李柯一聽這個訊息，就表示要去醫院。
“不急，老李。你隨時可以去看看她，菲兒現在情況還算穩定，醫院已經用了最好的藥品。現在我想說說她的精神狀況。”
“精神狀況？”
“嗯，你說我迷信也好，什麼也好，我都不在乎了。不瞞你說，為了救菲兒，我跑遍了全國的醫院，甚至聯絡了很多外國醫院，他們的回覆都很一致，要麼等供體提供造血幹細胞或骨髓，要麼化療。菲兒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化療了兩次身體更差了。並且化療後頭發都沒了，她吵著鬧著不要化療，並且精神狀況每況愈下，醫生說再這樣下去，她自己就能打倒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我去拜訪了福來寺的至善大師，向他求來了護身符。大師還告訴我，在京城有她的貴人。所以我才心急火燎地來到京城。”
嶽一航一邊說，一邊觀察李柯的反應。見他並沒有反駁而是認真地聽自己說，嶽一航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到了京城，確實有了好訊息。京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告訴我，他們和國外專家聯合開發了新技術可以救菲兒！而且更重要的是，菲兒這幾天精神狀況很好。她告訴我經常做夢變成了華夏女排的主攻手！不論她說的是真是假，但她的精神確實變好了，我的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知道你會說我迷信，但是你知道嗎？這幾天她經常和我說排球的事，要知道她之前可是不喜歡排球的！所以我就在想現在排球成為了她的精神寄託，她精神也好了，也願意配合治療了，說不定她的貴人就和排球有關！所以來拜訪老朋友你。”
“你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聽完他的話，一開始李柯想呵斥他胡鬧，但又體諒他一片愛孫之情，沒想到商場上叱詫風雲的嶽總也有鐵血柔情的一面。
“隨你怎麼說，我只要菲兒能好起來，我做什麼都願意！”
嶽一航和李柯相識於上世紀80年代。當時的李柯還是冀省一名普通的排球教練，嶽一航是一名公務員，他非常喜歡看女排的比賽，平時有空就鑽研排球技術和站位等。在一次出差的過程中，李柯遇到了嶽一航，兩人都對排球有很深的興趣，就圍繞著排球交流了起來。李柯發現嶽一航不僅很懂排球，而且對戰術也理解得很透徹；嶽一航則覺得李柯不愧是專業教練，訓練隊員很有一手。兩人就留下了聯絡方式，經常透過電話或書信交流。
這種關係一直持續了三十幾年，期間李柯成為了國家隊教練，而嶽一航也下海經商，併成立全國有名的喜寶集團，但兩人的聯絡一直沒有斷。嶽一航平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女排比賽，每年都會對女排進行錢款捐贈。而每當李柯帶青年隊來泉州泉州有女排基地）訓練時，嶽一航總會來看看好友。
對於這次故人相遇，李柯真是又開心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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