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楊秋荷還是傷心難過,她張著嘴巴咬著馬大山的肩膀,壓抑太久的眼淚,象水一樣地一顆一顆地滴落在男人赤裸的胳膊,胸脯……
帳篷裡,馬小三和小家生都用力堵著嘴。
小三更是不斷唸叨著:大姐,對不起,對不起。
原來,你不是不難過。
而是,把這一切都裝在心裡的。
我不應該怪你,是我錯了……
馬小三,則緊咬著唇。“大嫂……對不起,我也怪你了……”
馬父則緊摟著自己癱著的妻,腦袋埋在她胳膊窩不斷輕語:孩子娘,你趕緊好起來吧,咱們不給她們添麻煩,就算是對孩子們好了……我這當爹的……無能啊……”
隔壁,看似睡著了的朱佩安和周老。
黑暗中,眼睛一直大大地瞪著。
剛才,朱佩安莫名地就醒了過來。
因為睡的地方就在楊秋荷的火堆邊兒,是以倆人的動靜,他還是聽了個清楚明白。
一直以來,他對楊秋荷的看法,就是這個女人不討喜。
可是今天聽到她絕望壓抑的哭訴,他的心開始跟著抽搐,跟著顫抖。
原來,外面堅強的女人。
其實,也擁有一顆脆弱的心。
不是她不願意曝露在人前自己的弱點,而是,她必須學會堅強。
“朱佩安,你是一個男人,家裡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你還有什麼理由,一直這樣墮落下去呢。人家一個女人都可以頂立起來,而你,卻還一直想縮在安全窩裡面,多可笑啊……”
周老則輕嘆了一聲。
“臭丫頭,到也是個可憐的人啊。”
湧往淮南城的人,並不在少數。
令大多數人絕望的是,因為人流太多,好多衣著襤褸的村裡人家,並不讓進城。只讓在城外面,還好的是,城裡的人,會每天提供一點水來。要不,還不得引起暴動啊。
“還好我們的衣物之類的還安好,所有人都洗好身體後,明天準備進城。”
楊秋荷冷靜地吩咐大家。
自打那一夜和馬大山摟著一起相互取暖後,她又恢複成了那個冷靜,不愛說話,卻行事極度潑辣的女人。
馬小三和安生,都一幅沒有發生慘痛事情的樣子。每天,還是努力地幹活,奔波在逃亡的路上,照顧老的,帶著小的……這幾個小的孩子,彷彿一夜之間懂事成長起來。
更讓楊秋荷欣慰難過的是,家生到現在,還在認真地學習著認字。
周老教的那些東西,他現在都學的差不多了。
象他這樣的孩童,按理說,只需要認真地認字識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