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早晨宿舍樓外看不見人,樊先鳴穿戴整齊要去林小薇學校。
還有半年時間林小薇就畢業了,他們說好了,畢業分了工作有了宿舍,就把兒子先接過來。農村沒有幼兒園,兒子四歲了還沒有上學,整天滿村子跑,不是玩泥巴就是搗蛋,和樊孝祥一起什麼都敢玩,就是不學好。
暑假回家好好教導了兒子兩個月,現在他們走了,估計兒子又打回了原型。
拿著油條和肉包,還沒有到媳婦宿舍。遠遠見著有位男人在和他媳婦說話,腳下像冒煙了一樣一下子沖了過去。
年輕男人看著他,他看了眼沒他高,長得挺一般的男人一眼,對著林小薇說話。
“林小薇,你愛人讓我給你帶話,你兒子想你了。”正在想著兒子的事,剛好拿兒子做藉口,這樣說出來就不會有人再打他媳婦主意了。
“謝謝你了,那我先去找找。”問到了路,年輕男人頭也不回的走掉。怒氣沖沖跑過來的同學,兇神惡煞的瞪著他,還不趕緊走,感覺再不走就會被打。
“你幹什麼,看把人家嚇的。”接過油條忍著笑意,塞了一截油條進了樊先鳴氣鼓鼓的嘴裡。她看時間差不多了先出來等樊先鳴,免得他進宿舍找她被人看到不好。
“林小薇,你是結過婚生過孩子,有丈夫和孩子的女人,一定要清楚自己的立場。”天冷,外面沒幾個人,大家都行色匆匆,只有林小薇和那個男人在路邊說話,那男人見了他就開溜,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那你了?樊先鳴,你也是結過婚有妻子和孩子的男人,你也要清楚自己的立場。”那位男同學只是問路,樊先鳴和那位叫倩倩的女孩子可是交情不淺,五十元說借就借,這個結一直在她心裡解不開。
“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場,要做一位愛老婆疼兒子,孝順爹孃的好男人,林同學你了?”就著媳婦的手吃了口肉包,明明是媳婦做得不對,把矛頭又指向他了。
“記著你今天說過的話,剛剛那人我不認識,他只是問路。”最後一口包子塞進樊先鳴嘴裡,等他嚥下了幫他擦嘴。在學校裡她都沒有和男同學說話,她才不像樊先鳴,也不知道在哪認識的女孩子。
“問路怎麼問這麼久,也不知道避嫌找男同學問路。”小聲嘀咕牽著林小薇走,有些尷尬,他好像緊張過頭。
誰讓他媳婦這麼漂亮,媳婦的室友楊君蘭可是偷偷和他說過,有人向她們打聽過媳婦的事。楊君蘭還和他說,她已經告訴那些人林小薇已經結婚了。為了感謝,他還塞了一塊錢讓楊君蘭買東西給媳婦的室友們一起吃,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他。
以前都是去宿舍找媳婦,媳婦突然不讓他進宿舍樓,他都不能向楊君蘭打聽情報,今天看到媳婦和男人聊天有些心慌慌,他就是吃醋了。
來省城兩年多,他們每週都會出來,省城的大街小巷已經被他們逛遍了。就算如此,他們還是會不厭其煩的重複著逛過的路,他們逛的不是街,是享受兩人在一起相處的美好時光。
樊先鳴覺得每週一次的見面像是談戀愛時的約會,總會讓他期待。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就算林小薇捨不得看電影,捨不得買路邊小吃,他也會覺得很開心。
林小薇覺得,他們和其他的夫妻不一樣。也許因為他們還沒有過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兒子和公婆又都不在。她和樊先鳴的每一次見面,每一次相處都是那麼甜蜜,根本不像她所知道的那些夫妻。
路邊有一個賣豆花的攤販,樊先鳴想吃豆花,兩人牽著手過去,為買一碗還是兩碗豆花起了爭執。
如果林小薇是因為想甜蜜的和他供吃一碗,你一口我一勺,樊先鳴肯定二話不說只買一碗。事實不是如此,林小薇說豆花碗太大,一個人吃一碗太多吃不下。只許買一碗,還讓樊先鳴先吃,剩下的留給她吃。
沒了輔導補習的來源,兩個人在省城的開銷全指著樊先鳴的獎學金,上次出手的票只夠回家一趟。每年回家過年要買東西回去,還要給爹孃家用,來回的路費就要不少。兩人這一年多都沒有買過衣服,就算是樊先鳴,也是買布找裁縫給他做了一套,林小薇一件衣服都沒有添置。他們現在一分錢都是掰成兩半花。
“不行,除非你吃一口我吃一口,不然就買兩碗。”都改革開放了,街邊的攤販越來越多,路上也能看到談戀愛的小情侶,他媳婦還是這麼放不開。
“那就不吃了。”揹著手輕墊著腳尖一個人離開了豆花攤,放慢了腳步等著樊先鳴來追她。在大街上想讓她喂他,他喂她,虧樊先鳴想得出來。
“薇薇,別走,一碗就一碗,你先吃,剩下的我吃。”他將來一定要賺好多錢,改掉媳婦勤儉節約的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