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口子一直盼望著林小薇跑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現在連狗娃都考上了大學,樊先榮和劉田香絕望了。就在狗娃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晚,樊先榮動手打了劉田香。
不是這個婆娘他就不會分家,狗娃越混越好,爹孃更加看不上他。他是長子,本來應該有爹孃的寵愛,讀大學的弟弟和弟妹,現在弄得裡外不是人。他應該聽爹孃的話,不應該娶這個害了他的婆娘。
樊先榮不主動回家,劉田香想回婆家,她臉上被樊先榮打的都是傷。兇她打她有什麼用,還不是他死要面子,自己的親爹孃親弟弟,低個頭認個錯,大家還是一家人,狗娃混好了也不會忘了他們家。
樊大鳳和樊二鳳回孃家的事,樊先鳴沒有任何表示。他不是原身,就算是原身,和他感情深厚的只有爹孃和么鳳。
他會對爹孃好對么鳳好,大哥大姐二姐這些和他沒有關系的人,不會對他們好,也不會厭惡他們。他們都是爹孃的兒女,他無權阻止爹孃對自己子女的那份關心和想念,就算知道他們別有用心,將來把爹孃接去省城,爹孃再想見他們,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
樊先鳴揹著兩床新棉絮,林小薇拿著他的行李,兩人天沒亮就悄悄出門。兒子大了,不能讓他看到。
依舊是樊老三架著馬車送他們到集鎮。他背上的兩床棉絮是年前打好,要帶去省城給林小薇用。林小薇怕冷,岳母家的都是舊棉絮,去年棉花的收成好,多換了一些棉花,打了兩床新棉絮。現在背過去,等天冷了再給她換上。
樊先鳴衣服很少,還沒有她一半多。平時下地裡的衣服都沒有帶,不是髒的洗不幹淨了,就是打了補丁,看著幹淨又沒補丁的衣服沒幾件,真正需要買衣服的是他。
週末休息日,楊名華和林靖遠都在家,連林功成也在。他參加了今年的高考,試卷和去年的很不一樣。今年的試卷題目多,還很難,不少大學都已經開學了,他只考了200分,錄取通知書還沒有到,估計沒有考上。
他應該聽母親的報個中專以防萬一。父親說今年的試卷難,很多人都沒考好,說他一定能考上大學,他連一個大專院校都沒有報。
午睡起來一家三口都坐在沙發上,聽到門口的動靜,小女兒小女婿大包小包的在家門口。
“你怎麼來了。”林功成見到樊先鳴很激動,把沒考上的氣撒在了樊先鳴身上。
“功成,怎麼說話的,還不快過去搭把手。”兒子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這時候來不是考上了就是送小女兒。去年來是為了上門,今年再來多半了考上了。
收拾好東西,林小薇拉著樊先鳴到茶幾邊吹風扇喝涼茶。大半年的接送,本來對哥哥有了一點改觀,那樣說她的丈夫,對她再好也沒有用,不過有件事還要問他。
“哥,你考得怎麼樣。”只是聽說今年的試卷很難,到底有多難她也沒看見,這大半年賺了不少錢,也不知道他們都考得怎麼樣了。
客廳突然安靜下來,林功成不說話,連喝茶的父親也放下了杯子,只有頭頂上的吊扇在響。
樊先鳴不尋常理,端起杯子大口喝茶,喉嚨咕嚕的聲音都被聽到。突然的安靜,林小薇也明白了,哥哥肯定沒考上,拿起樊先鳴的空杯子進廚房給他倒茶。
“先鳴,你這次來,是不是考上啦!”女婿也是半個子,兒子沒考上小女婿考上了也是種安慰。
“考上了,明天去學校報到。”說到考上了,岳父眼角帶上了笑,大舅子的臉像吃了蒼蠅似的,表情有些猙獰。
“考上了什麼學校,報的什麼專業。”兒子今年要高考,他知道了不少學校的名字,也知道了專業這個詞。
“爸,先鳴考上了省醫科大,報了臨床醫學專業,畢業了就是醫生。”林小薇端著茶杯出來,剛好聽到父親的話,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搶在樊先鳴前面回答。
樊先鳴不僅報了臨床醫學專業,還和她說過要讀心髒外科。第一次聽樊先鳴給她解釋心外這個詞,她驚訝的合不攏嘴。聽說心髒還能做手術,她的丈夫將來是給心髒做手術的醫生,自豪之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