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施然怎麼也來了,學校放假了?還是你又在學校惹事,被叫家長了?”
說話的是程潔茹店正對面的某品牌鞋店的老闆,方灃,五十多歲,身高一米八二,和施然差不多,體型卻比施然瘦了一圈,遠遠看上去像是竹竿。
方灃和程潔茹、許靜淑算是同一批在歆林街開店的老人,看著施然長大,不過因為方國峰為人不太正經,說話沒正形,施然和林溪言從小就沒少被他調侃、打趣,施然對其的態度,就像施然對他的稱呼一樣。
“放風叔,一個星期沒見,你不想我也就罷了,不帶這樣詆譭人的。如果像我這樣出了名的好學生,都會被叫家長,那你家那個天天在學校廁所抽菸的方淼,豈不是經常讓你去學校一日遊。”
方灃大笑:“你小子要不是有溪言管著,你在學校一樣天天往廁所跑。”
“羨慕吧,可惜你家方淼沒有。”
說著,施然把手裡兩個三層高的飯盒,一個遞給程潔茹,一個遞給許靜淑,並對許靜淑笑著喊道:“乾媽。”
施然小時候很黏許靜淑,尤其是每次被父母打了罵了,都會跑到許靜淑那裡,求溫暖,對許靜淑撒嬌,不過到了初中,施然就有點怕許靜淑。
倒不是許靜淑會揍施然,或是許靜淑的性格嚇人,而是施然每次撒謊,能瞞過父母、林溪言,偏偏瞞不過許靜淑。
許靜淑那將一切都看透的眼神,讓施然本能地想離許靜淑遠點。
許靜淑微笑地接過飯盒,問:“最近的學習狀態怎麼樣?”
“有溪言每天接送,辛苦早起做早餐,那必須好啊,”施然說,“吃了溪言做的早餐,就跟吃了腦白金一樣,一節更比六節強。”
“好就行,今年少玩點,辛苦一年,溪言可是等著你考到南城。”
“肯定的,等會回家吃完飯,就跟我們的林老師補英語、數學。”
林溪言接話道:“媽、乾媽,你們快吃飯吧,我和然然回去吃飯了,一放學,我們就直接過來了,回去晚了,等下飯菜涼了。”
程潔茹說:“溪言辛苦了,快回去吧。”
白粉色的電動車駛出歆林街。
施然出聲問:“你剛才那樣說,是不是乾媽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剛才就是隨口一說,你不用在意。”
“乾媽誤以為我和你談戀愛了?”施然看著林溪言無暇、絕美的側臉,說:“乾媽已經交代過你,現階段要以學習為主?你剛才怕乾媽跟我也說這些,才讓我別在意?”
“不是。”
“乾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剛才真就是隨口一說,你不用想這麼多。”
“我覺得我們要是在一起,乾媽肯定不會反對。”
林溪言不說話,裝作沒聽見,再說下去,施然肯定會接著打直球。
她可扛不住施然一次又一次的直球。
回到繁花裡小區,林溪言徑直將車開到三單元樓下,先和施然回她家吃午飯,吃完午飯再去施然家,給施然補英語、數學。
自施然高二結束,林溪言主動要利用施然的假期時間,給施然補一小時英語、一小時數學。
讓林溪言感到欣慰、開心的是,施然沒有像以前那樣抗拒,欣然接受。
補課期間,施然也學得特別認真,進步特別大。
轉眼過了一個半小時,施然坐在書桌前,寫林溪言從網上找的十道高一數學題。林溪言坐在床邊,收拾施然狗窩似的衣櫃。
幾縷調皮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偷溜進來,有的落在堆滿衣服的床上,有的落在書桌上,施然的手背上。
書桌上方的空調,源源不斷吹出的冷氣,不僅弱化了陽光的熱度,還讓林溪言的手臂有些發涼。
林溪言疊好堆在床上的衣服,分門別類地放進衣櫃後,走到施然身邊,微微彎腰,檢視施然的答題情況。
柔順的青絲劃過施然的臉龐,擦過施然的肩膀,懸空於施然的懷中,好聞的洗髮水味道和林溪言的少女芬香,鑽進施然的心裡。
施然回頭看了眼林溪言,笑說:“衣櫃收拾好了?林老師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