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傅連年討不討得著媳婦,用不著你一個拖家帶口的婦道人家來操心,現在給我回家去,還嫌丟人不夠嗎?”
“嘶!”涼顏秋涼涼地一抽氣,這話聽著怎就那麼不順耳呢!她全是為了他好,結果他倒好,把她的一番好心全當成了那什麼。“傅連年,我告訴你,不是我賴著你,是你……”
“是我想讓你賴的,怎了?”見涼顏秋豎在當下不肯走,傅連年伸手一扯,拽著涼顏秋的胳膊就往自家的方向拖。
這下好了,傅連年跟涼顏秋這大嗓門的一吵吵,村裡大大小小的莊戶人家皆好奇的紛紛探出頭來觀望,而從地裡跟著傅連年回來的,除了韓家夫妻,還有馬鳳蓮帶著的一幹看熱鬧的人。
見圍觀的人相較剛剛有增無減,涼顏秋似是更不情願的跟傅連年鬧起別扭來:“你放開我,我不走,憑什麼你要我走我就走,讓你被人家嚼舌根啊?我心裡不舒坦,我是想報恩沒錯,可不想著帶著孩子拖累你!”
見涼顏秋幾乎是抵死不從,傅連年幹脆用起了一身的蠻力,打橫將撒潑似的女人一抱,順勢再往肩頭一扛,發狠道:“我傅連年的事,更掄不到別人插嘴的份!你是我從河裡撈回來的,我不讓你走,我看你敢走!給我惹急了,信不信我再把你丟回河裡去?”
傅連年這一吼,非但被扛在肩頭,又踢又捶又咬的涼顏秋老實了,就連圍觀的眾人也都嚇得一個個大氣不敢喘,還有早前挑事的馬鳳蓮嚇得臉跟掛了霜似的慘白。誰知道激怒了傅連年會是怎樣的悲慘下場,多半要和他扛在肩頭的女人一併被丟河裡喂魚去。
“冬子,苗苗,回家!”傅連年扛著肩頭上被他唬得如同花貓般溫順可人的女人往家走,唇角不覺地向上揚起一道漂亮的弧度,回頭更是不忘招呼兩個孩子聲。
冬子還沒從錯愕中緩過神來,而苗苗卻十分機敏的從地上拾起娘親不小心遺落的包裹,抱進懷中,小跑幾步,迅速跟上傅連年的腳步,再回頭:“冬子哥,回家了,傅叔叔帶著娘都走遠了!”苗苗沖冬子呼喊。
“噯!”冬子低應一聲,小跑著追上妹妹。
大人在前,孩子跟後亦步亦趨,漸漸沒了身影。
“馬鳳蓮,還要不要再試著亂嚼舌根啊?今年年景好像不賴,那河裡的魚苗該是缺食的,送些爛嘴生瘡的進去,就當喂魚,祭河神了。”韓嬸扯著嘴角,沖著馬鳳蓮狠啐一口:“呸!欺人有笑人無,說別人前也不先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英子娘,少說兩句吧,跟這種人犯不上!”反過頭來,這次輪到韓東升去安撫自家媳婦了。
“是啊,跟我這種人犯不上,我說韓家的,我馬鳳蓮再怎麼不是東西,也不會把澇地賣給接濟我的人,可你們韓家就不一樣了,把賠錢的澇地抵給人傅家,可是省了一大筆銀子呢!”
“馬鳳蓮!”韓東升氣得猛抓起鋤頭把。
“來啊,打啊,我告訴你韓東升你最好一鋤頭打死我,否則我馬鳳蓮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就還會給你到處說去,來啊,往著打!”拎著鏽鋤頭馬鳳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使勁地咋呼著。
村裡眾鄉親左攔右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