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娘,英子年歲小不懂事,你這麼大的人了,咋也越活越回去,也跟著不懂事呢。”聽見兒媳婦回家,可卻沒聽見孫女的聲音,韓老太便起了疑,一問才知英子留在傅連年家吃飯了,韓老太當即臉就一沉,話匣子開啟,埋怨起韓嬸的不是來:“連年幫了咱家多少?你不是不知,孩子貪嘴,你就由著她的性子來?連年從山裡打來的肉,年前都給咱家送過多少了,你還留英子在人家那,你這……”
韓老太正數落著韓嬸,就聽見,韓家院門前有人低探:“請問,韓大姐,韓大娘是住這嗎?”
“這是誰啊?”韓老太眼盲,可她的耳朵卻利。但凡村裡人開口,她皆能聽聲認人,可這聲音韓老太卻認不出,這女子似不是他們村人,那她是誰呢?
“這聲音聽著耳熟。像是顏秋妹子。”韓老太沒聽出是誰,韓嬸卻聽了個大概。
“顏秋?”韓老太試探的問道。
“娘,顏秋妹子就是我連年兄弟救回來的那個。人長得美,心眼也好,今兒我想帶英子走,可她一個勁的留,我先去給她開門啊!”涼顏秋給韓嬸的第一印象極佳,韓嬸不禁在婆婆面前唸叨起涼顏秋的好來。
“嗯,去吧。”韓老太擺擺手,打發兒媳去開門。她卻是不由的眉頭緊鎖。連年救回來的人來她韓家做什麼?會不會是連年見著了銀子,不肯收又給退回來了,可是不對啊,若是連年不肯收銀子,也不會讓救回來的女人來還。這下韓老太可糊塗了!
“娘。”韓嬸在外面低喚著:“顏秋妹子你來就來,怎還,這是怎個意思?”韓嬸不禁看向涼顏秋手裡拎的肉。
“韓大姐我來的匆忙也不知道該帶點啥,這是連年早上給我的肉,您也看見,就我跟兩個孩子,哪吃得了啊,糟蹋了怪可惜的,我就割了些給送來了,韓大姐該是不會嫌棄我借花獻佛吧?”涼顏秋會說話,三言兩語就給韓嬸說的沒了推脫的理由。
“韓大姐,這個您拿著,我進屋看看大娘。大娘是住這屋吧?”涼顏秋邊把肉往韓嬸的手裡塞,邊詢問。
“是,是。”韓嬸應道。
涼顏秋在院裡說話,韓老太在屋裡都聽得一清二楚,韓老太哪裡坐得住,自是站起身,摸索著,往外迎。
“大娘您這眼睛?”涼顏秋看老嫗摸著往出走,便看出了老嫗的眼睛有問題。
“沒啥,一場大病,眼睛就瞎了,看不見了。”韓老太說的無關緊要般,可是誰也不知道,當韓老太發現她看不見東西的那個晚上,她整整哭了一宿。病好了,可她卻瞎了,再也看不見了。眼睛好時,她起碼還能縫縫補補的賺些銀兩貼補家用,可這眼睛一瞎,別說賺銀子了,家裡給她掏的藥費都快把她家給掏空了。要不是連年一直幫襯著,她家定是過不下去了。非得舉家尋死不可。
一聽韓老太這話,涼顏秋的心一揪,替韓家難過的同時,卻又暗贊了傅連年的人品,想不到那莊稼漢倒真是個難得的好人,自家不富裕,還拿錢幫襯著更需要的人,想到這裡,涼顏秋更覺得她這回兒是來著了,她替傅連年拿的這個主意也拿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