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菲率先發聲。楊芳沒回應，直直看著暖黃色的燈管和燈管周邊飛來飛去的飛蛾。她發現其中一隻灰色的飛蛾要飛向燈管。楊芳看著飛蛾撞上燈管彈飛了，之後又有其他的飛蛾撲向燈管這個發光體。
“對，連飛蛾都向往光明。人能不向往嗎？哪怕是遍體鱗傷。我要去找光明。”
楊芳莫名其妙地說，她坐了起來，毫無歉意拍了拍謝菲的大腿。見著謝菲手腳上的還綁著繩索，她便解開了繩索。
“走吧。剛剛我失態了。我欠你的一條命，以後你可以隨時來取。”
謝菲一時也搞不清清楚，也坐了起來。
“我這個人，怕軟不怕硬。對不起了。我揭你的傷疤。我沒死，也是你手下留情了。”
謝菲還一手搭在楊芳的肩膀上，兩人就跟不打不相識的姐妹一樣，似乎要聊起來。只是，楊芳的眼神卻發生了變化，變得陰沉沉的。
“希望我剛剛沒嚇到你。”
“算這回，我也算是死過兩回的人了。在英國留學時，我遭人綁架，差點失血過多而死，之後我便有了一個外號，九條命的貓。我先沒了兩條命了，不過沒事，我還剩下七條命。我為了逃離父母的束縛選擇到英國。人活著容易，生也容易，但把生和活加在一起就不容易了。就跟周明一樣，我常常跟他說，要夾著尾巴做人，但他不聽。他的死完全是他自身的柔弱造成的。”
“沒想到你這個小姑娘，背後還有這等故事。看來以後我要提防著你。”
楊芳故意笑了笑，其實心裡還是有些震驚的。
“在英國，我追求過一個很帥氣的男同學，叫漢，在我的強烈追求下，我和他戀愛了。他帶著我去看英國巨石，參觀白金漢宮，遊走在特拉法加廣場，還大膽在泰晤士河游泳，去了大本鐘等等，那是我最為快樂的時光。有一天，漢跟我說，有一家公司要聘請他，而且還是在中國。我們倆都很高興。他抱著我的腰間來回打圈，他笑得很歡愉，我也給轉得更開心。他可以來中國，意味著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白頭偕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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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故事很動人，愛情很令人嚮往。”
楊芳此時心裡有多了一層顧慮。她覺得謝菲真的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但凡有故事的人，都必有慘痛的經歷。或許還會有內心的惡魔。這是叫人想一想都覺得後怕的事情。
“後來，我跟著漢回國了。當時，我只想著當漢的賢內助，對於他在哪裡工作，做什麼，我一概不問。我覺得每天一睜開眼就見到漢，生活就沒缺陷了。但是，在陽光明媚的一天，漢出去後，就再也沒回來了。直到有一天，一封信告訴了我，漢去天堂了。我的世界要崩潰了。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活。我一度崩潰了。你剛剛發瘋似的狀態，就是我曾經遇到過的。那種感覺比死都難受。”
楊芳默默微笑，以作回應。她還伸手摸了摸謝菲烏黑的秀髮安慰了下謝菲。她看出了謝菲流淚了。
“你不怪我？”
“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殺人不是你的專長。”
“謝謝。”
“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曼生集團嗎？”
“因為，那封信的函頭就是曼生集團。我想知道漢的死因。我想我跟你或許能有合作的空間，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找人。”
“誰？”
這時，屋子的門開了，一束光射了進來，同時一個人影也進來了，帶著厚重而嘹亮的掌聲。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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