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陳的寒假過的水深火熱,不過好在他不是一個人。青梅竹馬的小夥伴沐沐也一如既往的和他一樣過得苦逼。
兩個同樣假期過得心累至極的兄妹是盼星星盼月亮的迎來了大二的第二個學期的開學。從北方的冰天雪地到南方的春暖花開,季節的轉化就和心情一樣。他們像是拼命掙脫鎖鏈的飛鳥,一旦找到機會就會無畏的翺翔於天際。
回到學校裡的茍哥和沐沐妹子又從落魄小鎮上不修邊幅的肥宅大男孩和被迫相親的苦逼妹子變成了校園風雲人物x2。
學校的生活如舊,賣出去的小說版權對於茍陳來說也沒有什麼生活上的實質變化,除了銀行卡裡多的一點存款數字。他還是網站裡那個鹹魚的三流寫手。學校裡被人羨慕妒忌的學長,生活裡歡樂的逗比。
上課開小差,熬夜碼字到天亮,偶爾翹課出去接點私活賺零花錢。遇到奇葩合作物件就叫上小夥伴一起吃吃吃喝喝,轉天又恢複元氣滿滿的模樣。
沐沐也一如既往的在遇到渣男交往沒幾天就分手,恢複單身。沒幾天又戀愛,又遇到了奇葩,再分手中重複著……
平淡的生活一晃而過,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六月末,又逢期末將至。終於自己當家做主的王導演在微信上問茍陳。
暑假要來劇組實習嗎?
正愁假期用什麼理由搪塞家裡人的茍陳答應的叫做一個痛快。聊了一會,說好了什麼時候會去影視城,茍陳扯出企鵝點進沐顏的聊天視窗。指尖飛快的敲擊鍵盤,發出訊息。
沐沐,我假期有著落了。要去劇組實習2
沐顏回複的飛快。
哥你加油哦,(づ ̄ 3 ̄)づ。說不定就能追到城哥呢~要是遇到明星簽名記得給我都要幾份,我要拿去倒賣換零花錢……
茍陳:“……”面對被軟妹幣吞噬的青梅,茍陳發現,這還真是個生財之道。
再過半個月他就能見到沈一城,坐在電腦前傻樂的大男孩忍不住開始用額頭撞擊桌面,習以為常的室友對此漠然而對,開始討論一會是出去吃什麼,還是叫外賣上來。
“叫外賣幫我帶一份。”敏銳的聽見吃什麼的茍陳在一旁插話,動作仍舊是在重複著用腦門磕桌子的行為。
要說沈一城和其他的男性演員有什麼區別,好像也沒有。他和任何一個不溫不火的演員沒什麼區別。可是茍陳就是喜歡他。這種喜歡上升不到愛情的地步,但又比一般的喜歡更多一點。
追根究底,無非是那一年,那一天,那個人一個不經意的一句話。
那還是早些年的時候,茍陳少年那年裡還是個正直的純情小男孩,沈一城也還只是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大男孩,面對記者的採訪,除了靦腆的笑,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時候剛畢業的沈一城在一部災難電影裡演著一個從偏遠山區裡到大城市裡打工的大男孩。因為只有小學畢業的文化,沒有一家大公司願意要他,私人開的小店鋪又不能包吃住,又有人覺得少年土裡土氣不是什麼好人。懵懵懂懂的大男孩只能在四處碰壁以後選擇在建築工地裡打工。
他帶著朝氣,心懷著夢想。不肯向世界妥協。堅信著自己終有一天能攢夠足夠多的前,給村子到外面的世界之間修出一條路。
那一幕畫面,茍陳記得特別清楚。十七八歲的男孩掐著煙,背靠著蓋了一半就勒令停工而寫滿了拆字的建築物上,看著遠方城市裡燈火輝煌。千萬家中暖暖的光芒柔和的映照著城市,驅散夜幕帶來的寒冷,卻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開發商捲款跑了。
這座原本被吹捧為新世紀標杆的大樓要被拆除。他原本還指望著這一次的專案結束,他就把錢寄回家,這樣弟弟應該就有可以上中學的學費了。
可是這男孩也只是抽了一夜的劣質煙,滿懷著絕望的心情看著城市,第二天又去了新的工地。
他面對著朝陽,給自己打氣。“背負著希望總比充滿著絕望的活下去要幸福的多。”
那個瞬間,或許是光芒太多美好,大男孩的笑容暖的如同春風和煦,茍陳一個不小心的對那張當年還有點黑的臉産生了感動。
當年那片子的結局並不美好,大男孩終究沒有實現夢想,現實總是殘酷的比悲劇更慘烈。
一夕之間,整個城市都深陷進絕望,他能做的就是在那個瞬間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住一個穿著粉色裙子,在搖搖欲墜的城市中,哭喊著找媽媽的小小的女孩。
他在黑暗中,忍耐著痛苦,喃喃的給生活在城市裡的小女孩講著他的家鄉,講著他對這個城市的印象,安慰小姑娘不要哭。
或許文字淺淺幾筆已經有大片的篇幅,可在電影中,那只是五分鐘不到的鏡頭。
後來,那個小女孩被救了出來,而一直保護著她的那個大男孩已經被壓完了脊背,卻仍舊保持著保護著什麼人的模樣。
當年那個沈一城演技還只能用中規中矩的青澀來形容,遠遠不是現在的那般遊刃有餘。卻足夠讓還是個純情且淚點十分低的茍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