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只有電腦的光芒幽幽的亮著,一個男人油膩膩的臉暴露在光源裡,他的神情焦躁,左手旁的煙灰缸裡塞滿了被碾滅的煙屁股們。
不行,還是不行……
他狂躁的關掉了眼前的網頁,重重的摔了一下滑鼠。卻又在抽了一根煙以後重新點開螢幕上那些連結,一個又一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每一次的點選都是一次希望,但每一次都是以煩躁失落的心情收場。
這些都不是他想要尋找的東西。他也不知道具體他要一個什麼樣的劇本,可是這幾個月來,他在各大網文的平臺上苦苦尋找,卻都沒找到合適的。
不是對方開的版權費太過高昂他支付不起,就是那些文字後面空洞蒼白,無法觸及靈魂深處。
漸漸的窗外的天光開始泛白,男人他忍不住發出嘆氣,揉了揉發脹的額角,想著自己也許該去睡一會了。雖然意識是這樣想的,但他的動作卻是抬手拿起了早已經冷卻的咖啡杯大口的灌下了一口。
純黑的咖啡,苦澀的感覺彌漫。
目光落在和諧綠的網頁上,這一頁還有最後三個。算了,看完再睡吧。男人在衣角上擦了擦手掌心的汗漬,點開了新的小說。
極惡之徒。
說實話,他對這個名字沒抱有什麼太大的希望,這種一看就是中二病少年寫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很難表達出什麼激蕩靈魂的故事。
緩緩重新整理的頁面裡很幹淨,沒有什麼推文,也沒有花哨的傳送門。只有文案和網站的系統封面。
文案上寫的也很簡單,甚至有點像是隨意寫的。
——這世上,最黑暗的是什麼?
——是人心。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究竟是隻有一個框架,內裡空蕩蕩的,還是一篇能打動人心的故事?男人忽然産生了這個疑惑,有了一絲興趣。他點了進去。率先映入眼簾的是綠色的作者有話要說。草草的瀏覽了一下,食指按在了滑鼠的滾輪上。
略過廢話。
開始的很平淡,也看得出作者似乎在很努力的營造出什麼,可惜,她的文筆很一般,或者更誠懇的一點的說,挺糟糕的。
男人想要關掉網頁,卻鬼使神差的又多點了幾章。他的臉上漸漸的浮現了凝重的神色。他忽然覺得極惡之徒這個名字當真是非常的貼切,十分具有嘲諷的意味。
或許這個……可以賭一把。如果賭贏了,他會功成名就,如果輸了,他一敗塗地,卻絕不會比現在更糟糕。
天漸漸的亮了,光透過深藍色的窗簾照亮了原本充滿了黑暗的房間。男人先是在網站上下載了文件,隨後用印表機打了出來。
a4紙上,男人反複的在字裡行間推敲著作者的想法,想著如果從文字轉化成攝影機裡的畫面該是如何。巨大的構架在他的腦中浮現。畫分鏡稿,把小說作品改成影視作品,他曾經無數個日夜裡都在做著這些。
只是,他副導演的名頭從沒更正成為導演過。
他不甘心啊。二十多年了,他一直都是如此的默默無聞,他也想要成為能夠拍出被人贊頌的作品,也想要鮮花和掌聲。想要被承認是一個優秀的導演,而不是一個哪裡需要他,他就可以填補在哪裡的人。
人類是有野心的。
直到時間的指標即將走向八點,隔壁的房間傳來了推門聲和拖鞋在地上走過的聲音。那是男人的妻子,她每天都會在七點五十的時候準時起床,然後去做早餐。
……
茍陳收到編輯微光給他的電話的時候,他剛結束了接連五天的期末考試,整個人都非常慵懶的攤在床上,既不想碼字,也不想約人出去吃烤肉。
j大的服裝系可以說是在國內算是排名靠前的專業,而不墜的名聲通常都意味著這個專業的期末考試題目非常的變態,學期裡要學的課程非常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