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再頹廢一點。”
“對。”
“笑一下,嘲諷一點,表情再絕望一點……”
“褲子拉鏈拉開……”
‘咔嚓咔嚓。’攝影機快門的聲音響動,青年攝影師正指揮著站在白色背景布前有著過肩膀長發的模特做出各種掉節操的動作。
茍陳心裡默唸著軟妹幣軟妹幣,有了軟妹幣他就又能買新裙子和化妝品了,想到動力源泉,他對攝影師的話幾乎是有求必應。
“對……就是這樣。頹廢又厭世的模樣。真棒,簡直太迷人了……”沙啞的聲音裡帶著興奮,男人隔著遮住大半張臉的相機,舔了舔嘴唇。
扛著機器的攝影師漸漸的接近。茍陳以為對方要拍近距離的特寫,只是垂斂著眼眸,保持著自己不要在某個瞬間露出僵硬的動作。
變故生的迅雷不及掩耳。那隻手就那麼生生的撤掉了茍陳原本就褲門大開的牛仔褲。在遭到突發事件而一瞬間産生的空白和隨之而後的驚恐神情被相機記錄。
“那個……”鬍子拉碴的攝影師把相機從面前挪開,似乎是要說什麼。
茍陳卻是不等解釋,看見機會就馬上反手一拳打在了攝影師離的很近的臉上,一個青紫色的眼圈印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倒退了幾步,捂著眼眶發出□□。“別激動啊,我就是想拍出一瞬間的驚慌失措的感覺。”他解釋,茍陳卻半信半疑。
圈內都知道,攝影師多出渣男,就算不是渣男也喜歡吃模特小姐姐小哥哥的豆腐。當他是白痴嗎?嚇人什麼方法不好,非要扒褲子。他是能接受只有小底褲完全掉節操的片子,偶爾被摸兩下也就得過且過了,但這男人太過分了。
茍陳因為軟妹幣而妥協的心被燃燒的小宇宙燒的一幹二淨,但是出於愛崗敬業的原則,他還是淡淡的用完全沒有道歉意味的語氣道歉了。“抱歉,我下意識的反應,您沒事吧。要不要去看個醫生啊,我之前練過散打的,萬一打壞了就不好了。”
“啊……”男人齜牙咧嘴的抽氣,心裡想著這次遇到的是隻小野貓,行動上卻是擺了擺手。說到。“我沒事,你去換衣服,我們趕緊把最後一套拍了。”
“哦。”茍陳點了點頭應下,不再理會攝影師。熟門熟路的轉身朝著老張工作室裡的換衣間走去。
茍陳再換掉身上的牛仔褲之前已經在攝影師的手下拍了兩套女裝,三套風格不同的男裝,現在就剩最後一套,一個掉節操的只有小底褲的系列。
對,一條底褲。茍陳手裡拎著由線條和三角形組成的底褲,嘴角露出了嗜殺的笑容。老張啊老張,你之前可沒說是這樣的底褲啊。兄弟就是這麼坑的嗎?請吃飯也不能緩解我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了!
麥了個巴子的!這是底褲嗎?這是情趣丁字褲好嗎!底褲難道不是平角內褲嗎?還是他已經和這個時代脫節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茍陳忍住了自己要沖出去打死攝影和他的大兄弟老張的沖動,換上了三角布片的小短褲。
男子漢大丈夫,節操賣了換錢不慫。我要回去把這兩個混蛋寫在小說裡,寫死!!!
在做了心理準備,徹底拋棄掉最後的節操,茍陳很快就拍完了最後的一套片子。
當他換回早上來時穿的沙灘褲和t恤,用發圈紮好垂過肩膀的頭發,洗掉了修飾面容的化妝品,帶上鴨舌帽。他已經從鏡頭裡的漂亮少年變成了清秀的大男孩。
近兩年吃的越發豐滿的老張在工作室門口,見茍陳出來,對他笑的諂媚,搓著手。“嘿嘿,兄弟,辛苦了。錢已經打在了你的卡上。姬先生剛剛跟我說,他說非常滿意和你的合作,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合作,這是他的名片。”他把一張花花綠綠的名片遞給茍陳,示意他接下。
茍陳皮笑皮肉不笑的扯著嘴角做了個笑笑的動作。“張哥,我們合作也有半年了。”
“額?”老張的眼角仍舊帶著笑意,確實有些疑惑,茍陳要說什麼。
茍陳嘆氣,他說。“我當平面模特就是為了賺點零花錢,這種好機會,以後張哥你以後還是留給其他人吧。”他拍了拍老張的肩膀,沒去接那張花花綠綠的名片。“我走了,拜拜。”
“誒……”老張看了了手中的名片,在那道身影消失在工作室門口以後,變成了嗤笑。“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大牌的模特嗎,還不是個出賣色相的□□。”
他小心翼翼的把名片塞進口袋,走回工作室裡。
……
從老張的工作室出來,茍陳看了一眼手機,看見簡訊到賬的提示,又轉而點進通訊錄裡,撥打了標記為耿兄的手機號。
‘篤篤篤。’聲音向了三聲,而後被接通,男聲響起。“狗子。”
“出來吃飯,梗。”茍陳直白的切入主題。
“和沐沐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問。
茍陳點頭,回答對方。“不出意外的話。”
“還是老地方?”
“六點。”茍陳報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