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能乖乖在這裡坐上一刻鐘?
蕭離疏拍了拍她肩膀,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欲速則不達,乖乖等著吧,一刻鐘而已。”
她磨了磨牙,放下筷子趴在了桌上,她急啊!
流雲一邊看著,一邊磨牙,單身狗還是離他倆遠一點比較好。
蘇掩被蕭離疏摁著不能走,只好硬生生趴在桌上扛過了這一刻鐘,很快,舒墨就帶著人,押著個用黑布蒙起來的木頭囚車,避開耳目從懷王府後門徑直進了東苑,蕭離疏聽到訊息慌忙回去找了輪椅和麵具出來。
她奔去接舒墨,見舒墨幾個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掛了點彩,也來不及細問,便先扯掉了蒙在囚車上的黑布,囚車裡的那個少年,正是把她傷至如此的狼孩!
依然呲牙咧嘴,依然衣不蔽體,依然渾身血汙,只有脖子上那個吊墜,依然刻著那個“掩”字!
“蘇小姐,走遠點!”舒墨慌忙上前一步把人往後隔開,“這野人生性兇猛,會傷人的!”
蘇掩哪裡還聽得進他的話!伸手推了他一把,便撲到了囚車邊,緊緊盯著車裡人的雙眼。
他依然不會思考,眼底依然直白而簡單,只是,此刻眼底盡是恐懼和防備。
她突然伸進手去,狼孩受了刺激,立馬一口咬住了她手臂,卻是沒見鮮血,也不知是手疼還是心疼,她便潸然淚下,顫抖著伸進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乖,阿祁,鬆口,乖,我不傷害你,阿祁……”
那狼孩雖然是不通人性,心智不全,卻似乎是聽懂了一般,竟然真的乖乖鬆了口。
隨即,卻突然倒了下去!
蘇掩回頭一看,卻見是流雲推著輪椅,和蕭離疏一前一後過來了,流雲手裡還保持著出針的姿勢。
“蘇小姐,別動他,我要給他診療一下。”流雲說著,便把蕭離疏丟在了一邊,自己慌忙指著老白和大理寺的衙役把囚車開啟了,然後抱起囚車裡昏睡過去的人便徑直往回走了。
她知道流雲該是有數的,這便捂著手,上前將他脖子上的玉墜拿了下來,隨後乖乖退下了,蕭離疏伸手一拽把人拉倒身前,仔細捏了捏她被咬的手臂,斂著眉滿眼皆是心疼:“你怎麼也不注意些?”
“比第一次見面總要好些吧……而且連皮都沒咬破,只是單純咬了一口而已。”蘇掩說著揉了揉脖子,前幾天第一次見面,這小子差點把自己大動脈都給咬斷了。
“那也沒有你這樣胡鬧的道理,你現在與他說話他也是聽不懂的,何必傷著你自己?”
蘇掩聽他教訓,只好一邊打著哈哈,一便點頭連連應是。
舒墨在一邊看著這詭異一幕,下巴都要驚掉下來了。
這不是煞神嗎?
這不是蘇逝那小子的妹妹嗎?
這他丫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雖然他也眼見著煞神把蘇家的小姐帶走了,可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幕啊!
正疑惑著,就見蕭離疏目光上一秒對著蘇掩還溫和如水,這一秒對著他就立馬冰冷如刃,頓時心下一涼。
喂喂,他堂堂一個大理寺卿,該不是要在這被滅口了吧?
蘇掩見他抬了抬手,立馬往上一撲把他手給摁在了輪椅扶手上:“想什麼呢!你先回去,我馬上來。”
這丫是想當她面滅舒墨的口啊。
回頭大哥知道了還不剝了她的皮。
蕭離疏瞥了她一眼,又瞥了舒墨一眼,良久,到底是推著輪椅先一步過去了。
見煞神離開了,她這才鬆了口氣,捏了捏尚有點疼的手臂,向舒墨行了一禮:“見過舒大人,今日之事,還請舒大人幫我轉達給蘇大人。”
舒墨向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還請蘇小姐放心,只是……那個野人……”
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啊?
蘇掩將丟進袖中的玉墜交給舒墨:“還請舒大人,將此物一併交給蘇中書令,屆時,你問他就是了。還有,關於我在懷王府一事,還請舒大人莫要傳揚。”
舒墨應了聲,接過墜子小心藏進衣襟前,這便立馬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