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墨天佑陷在了幽靈陣法裡面。
當他被吸附進去的時候,他立即就驚覺這個陣法的厲害。
可此時他也出不去了。
這陣法最厲害的地方,便是可以隨著他的步伐而動。
隨時隨地都在變幻,他以為他能走出一條生路,可這一條生路所衍生的路徑又會無休無止地重複,讓他彷彿陷入一個迷宮,根本繞不出去。
墨天佑漸漸回過神來,他知道墨家有一種古老的陣法,因為需要吸納擺陣之人的魂魄,所以幾千年來,墨家幾乎只知道陣法的詭異莫辯,卻還從未親自擺弄過。
這種陣法稱之為“幽靈陣法”是以魂魄入陣,成為主控陣法的幽靈。
相當於給墨守成規的陣法加入了靈魂一樣,是非常強大的一個陣法,如果破不了,便會被陣法裡面的魂魄吞噬,成為陣法的另外一股強大的力量。
墨天佑不知道,此時他的一舉一動外面都清清楚楚。
他謹慎小心地前行,企圖抽離自己的魂魄,然後徹底主控這個幽冥陣法。
這是墨家機關術裡,最為變態的一種陣法,如果不想被吞噬,便只能主動去吞噬。
也幸好他學過玄術,對魂魄的抽離之法十分清楚。
可當墨天佑將自己的魂魄融入陣法之中時,此時他在崖壁上的身體卻突然滾落下來。
魯九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待他伸手一探墨天佑的鼻息,慌張地對著張謹言沉聲道:“沒氣了。”
“墨叔叔!”秋晴哀嚎一聲,隨即撲了過去,臉龐上全是沾濕的淚痕,看起來楚楚可憐。
張謹言白了魯九明一眼,出聲道:“別胡說,他把魂魄抽離了。”
“再說我在這裡守著呢,還會讓他死了,就算是上了奈何橋我都能去把他捉回來。”
魯九明聞言,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可不想他們四個,會折損誰在這裡?
秋晴也止住了哭聲,懵懵懂懂地看著張謹言,可此時她忽然發現張謹言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崖壁的方向,根本沒有收攏過。
可她看著已恢複原樣的崖壁,那上面什麼都沒有。
張謹言其實也看不到了,她也感受不到墨天佑魂魄的氣息。
像是被什麼給收納了一樣,然而她卻沒有察覺到一絲戾氣和兇險。
到像是一位長者的慈愛和包容,在最後的時光裡,所避諱眾人的託附和叮囑。
墨天佑抽離自己的魂魄已後,很快便尋到跟魂魄一樣的陰寒之氣。
那是在幽冥陣法最深最深的地方,彷彿萬丈深淵,無數藤蔓根須延伸錯亂的洞xue之地。
那繁複的線條在他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地分開,直到露出一條真正進入深淵的道路。
墨天佑知道,如果沒有抽離魂魄,憑著他那點功力,根本走不到最後就會徹底被吞噬了。
因為這樣高深的幽冥陣法,只怕是墨家的老祖宗墨耀所為。
深幽之處的洞xue裡,此時正有一位慈眉善目老者看著墨天佑。
他銀髯垂胸,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顯得精神奕奕。穿著一身玄色袍子,盤腿坐在蒲團上,看起來像是等了許久。
墨天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就在他怔忪的時候,只聽對面的老人緩緩道:“當年落淩把老夫騙到這裡來給她守陵,老夫死活不肯,是你說來世來還我才答應的。”
“怎麼,做了我墨家的子孫,可能放不下那個你求而不得的女人了?”
老者調侃道,閃爍的眼眸看起來趣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