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皇甫永寧頭一回除下面具,看到她的相貌的人無不驚為天人,這訊息自然也會流出一些,只是沒有人肯相信,後宮之中訊息靈通的幾位公主和年輕妃嬪心中服氣,今兒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想和傳說很美的樂親王妃比個高低。
齊景煥和皇甫永寧坐著轎子一直來至永福宮門前,齊景煥一落轎,就看到永福宮外滿滿當當停著許多肩輿軟轎,他不由淡淡一笑,看來今兒永福宮是前所未有的熱鬧啊。
皇甫永寧也下了轎,齊景煥立刻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阿寧,咱們走。”
早就在此等候的崔公公和被太後派去定北侯府的陳嬤嬤早就在宮門處等候了。陳嬤嬤自是見過皇甫永寧真實面容的,可她見到的還是身著男裝,並沒有如何裝扮的皇甫永寧。可今兒皇甫永寧特意為齊景煥穿了王妃的服色,端地是明豔至極,讓人不敢直視,就算是見過她的張嬤嬤,也被震驚的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陳嬤嬤尚且如此震驚,不要說只是聽陳嬤嬤說過,並不曾親眼看見過皇甫永寧的崔公公了。
原本崔公公還以為憑皇甫永寧怎麼好看,也不會比太後為樂親王挑的四名女官生的好,不想這一看之下,崔公公眼都直了,別說是那四名官女了,就連宮中顏色妃嬪,與這樂親王妃一比,都會被比成渣渣。
“咳……”齊景煥見永福宮的兩大管事和兩旁的一眾太監宮女都直勾勾的盯著他家王妃,什麼迎上前行禮問安往裡稟報全都忘了。便刻意的幹咳一聲以示提醒。
“奴才奴婢)拜見王爺,王妃娘娘……”崔公公和陳嬤嬤醒過神來,趕緊上前行禮。兩人在心中暗暗自責,他們也是當差當慣了的,怎麼就連刻在骨子的規矩都忘記了!
“免禮,皇祖母可用過早膳?”齊景煥虛虛抬手,笑著問道。
“回王爺的話,太後娘娘早就用過了,如今正皇上娘娘們說話。太後娘娘吩咐了,您和王妃娘娘來了只管進去。”崔公公笑著應了一聲,在頭前引路。
大管事的素質到底比普通宮人要好些,都已經說了好幾句話了,還有好些宮女太監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說是不用通稟,陳嬤嬤還是命身邊的小宮女往裡回報一聲,這一大早的,滿宮之人可都在等著見新上任的樂親王妃呢。
“回稟太後娘娘,王爺和王妃娘娘到了。”小宮女一聲稟報,立刻讓所有的眼睛都往殿門方向看去……
“噝……啊……”齊景煥攜了皇甫永寧的手,同時邁進殿門,迎接他們的先是一片寂靜,繼而是一陣這兩日皇甫永寧不知聽過多少次的抽氣和驚呼之聲。
微微皺了皺眉頭,皇甫永寧並不喜歡自己所到之處,總伴隨這種讓人牙根發酸的聲音。
齊景煥用力握了握皇甫永寧的手,給她一抹特別溫暖的笑容,這抹笑容奇跡般的撫慰了皇甫永寧有些煩躁的心,她向齊景煥微笑點頭回應,兩人繼續往裡走。
太後左側,原本穩穩坐著的昭明帝已然站了起來,只見他身體前傾,雙眼瞪的滾圓,口唇微微張長,眼珠子幾乎要沾在皇甫永寧的身上。
“皇上……”第一時間察覺兒子異樣的太後心中暗惱,壓低聲音沉沉叫了一聲,提醒她兒子不可失態。
坐在太後右側的皇後已經知道皇甫永寧生的極好,便沒有特別的震驚,她還有心思去觀察殿中的諸人。見昭明帝整個人都象是丟了魂似的,皇後不由在心中冷笑,對這個丈夫,皇後早已經死心的不能再死心了。
至於其他的宮妃們,則是在震驚之後,不約而同的流露出慶幸的神色。這個很好理解,若是皇甫永寧沒有成為樂親王妃,而是被昭明帝帝選中入宮,她們可就再難得到一絲一毫的恩寵了。就算是不甘心,可看著皇甫永寧的絕世容顏,她們也不得不在心中說上一句自愧不如。
幾位公主原本不服氣的神色也漸漸變了,紛紛低下頭暗自感傷一回,不過皇甫永寧已然嫁人,與她們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直接厲害沖突,所以也僅僅是暗自感懷罷了。
至於諸位皇子,自大皇子以下,人人眼中都有的是驚豔,三皇子眼中除了驚豔還是憤憤和懊悔,而六皇子眼中卻更多了些嫉妒和森森的恨意。
“皇祖母,煥兒和媳婦兒給您請安敬茶。”齊景煥並不理會殿中眾人的諸般神色,只攜了皇甫永寧的手,來到太後面前行禮。
太後笑著說道:“好好,好孩子!”
一時禮畢,皇甫永寧敬了茶,太後象徵性的飲了一口,接過身邊女官手中捧著的禮單,放到皇甫永寧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上上下下的仔細端詳,非常滿意的笑道:“真是出挑的好孩子,寧丫頭,往後好好和煥兒過日子,早日給哀家添個重孫孫,哀家必重重賞你。”
皇甫永寧可不是那種傳統的大家閨秀,她素來大方,又覺得生兒育女本是人之常情,便響快的應道:“是,孫媳謹尊皇祖母教導,一定努力。”
皇甫永寧此言一出,滿殿響起竊竊的低笑之聲,太後往下冷冷掃了一眼,這笑聲才戛然而止。
用頗帶暗示的眼神看了昭明帝一眼,太後大聲道:“好了,煥兒,煥兒媳婦,去給你們皇伯父和皇伯母敬茶吧。為著你們這一對小磨人精,他們可沒少費心思。”在說到煥兒媳婦時,太後刻意加重了語氣,提醒昭明帝之意已經相當明顯了。
齊景煥和皇甫永寧齊聲應了,兩人先給昭明帝敬茶。
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齊景煥和皇甫永寧,昭明帝只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要悔青了,若是早一步知道皇甫永寧是這樣的絕色佳人,他說什麼也不會錯過,那怕是為她散盡後宮,昭明帝都覺得太值得了。
後悔,緊接著後悔的是憤怒,昭明帝深深覺得自己被皇甫敬德算計了,說什麼不到出閣不可除去面具,騙鬼去吧,皇甫敬德分明是知道自家女兒是何等的絕色,他不想讓女兒入宮,才編出那般不經的謊言!恨,好恨啊!昭明帝越想越恨,不由死死咬牙,甚至都發出了滲人的咯咯之聲。
定北侯府中,正與兒子說話的皇甫敬德,突然感覺一股惡意直沖後腦勺,他不由的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皇甫永安見了,趕緊問道:“爹,您哪裡不舒服,可是著涼了,來,兒子給您診個脈……”
擺了擺手道:“無事,只是突然感覺到一陣殺氣,奇怪!”
“殺氣?”皇甫永安眉頭皺起,臉上也沒了笑容。
皇甫敬德見兒子板了臉,便擺擺手,不以為意的笑道:“也不必太過在意,為父徵戰多年,手下少說也有上萬條人命,恨為父的人多了,沒事!”
皇甫永安卻搖了搖頭,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兒,只是他也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只將這事存在心裡,往後多加註意他爹的安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