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雅公主的氣焰不覺消退了許多
齊景煥這一跪動靜著實不小,驚的秀雅公主都收了哭聲,她又不是真傻,不過是倚老賣老罷了,方才罵皇甫永寧,那是她還沒認清皇甫永寧的份量,如今見齊景煥如此,她心裡不免暗暗打了退堂鼓。大陳有種說法,若是做壽做人攪了局,壽星這一年都不會平安如意,倘若樂親王太妃這一年真有個什麼好歹,這事可就鬧大了,樂親王太妃深得宮中幾位聖人的看重,可以說是宗室之中第一得意之人,這事兒秀雅公主心裡可清楚的緊。若不是今天這事牽涉到秀雅公主最疼愛也最愧疚的孫子,她是不會做出這般糊塗之舉的。
大家都被秀雅公主哭的心煩,齊景煥心念飛轉,騰的站起來走到樂親王太妃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大聲說道:“母妃,兒子不孝,原想給您好生過個生辰,不想橫生枝節,擾了您的興致,兒子給您賠罪了。”
秀雅公主氣極怒極,幹脆拍著桌子放聲大哭起來,口中不清不楚的說著要去哭祖廟,哭先皇。
“本王身為宗令,當然可以。”洛王一點兒也不給秀雅公主面子,直接將她堵了回去。
“常謹,你……你怎麼可……”秀雅公主都氣結巴了。
秀雅公主一聽這話立時急了,宗室紀行是專門記錄宗室中人的功過獎懲情況的冊子,皇帝每年對宗室中人的賞罰都要參考宗室紀行,若是犯下大過並被記入宗室紀行,那就意味著犯過之人要面臨被降爵削俸的額外懲罰。
“樂王侄媳所言甚是,皇姑,您辱罵平戎郡主之事,本王定當如實向皇上稟報,並記入宗室紀行。”洛王板著臉沉沉說道。
洛王聽了樂親王太妃之言,臉上現出些動容之色,他之前只想著皇甫永寧沒個嫻雅貞靜的樣子,卻忽略了她平定忽喇,勇報國仇的大功。
樂親王太妃一聽秀雅公主罵自己未來兒媳婦,特別是在兒媳婦剛剛維護兒子之後,樂親王太妃立刻沉了臉,不悅的說道:“皇姑祖母,寧兒是皇上禦旨賜婚,煥兒沒過門的妻子,未來的樂親王妃,她還是平定忽喇的大功臣,皇姑祖母這般辱罵於她,本宮絕不答應,想來太後娘娘皇上和我大陳百姓也絕不能答應。”
“你個賤丫頭,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給本宮滾!”秀雅公主破口大罵。
秀雅公主大怒,抓住杯子想去砸皇甫永寧,可是她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卻根本不能動搖那隻杯茶一絲一毫,原來皇甫永寧用了暗勁,生生將茶杯釘在了桌子上,別說是秀雅公主,那怕是朝中武將到此,都未必能將這只杯子拿起來。
皇甫永寧就坐在齊景煥的下首,她見秀雅公主用茶杯砸齊景煥,眼中立時盈滿殺氣,她單手一伸接住茶杯往秀雅公主的方向隨後一甩,那隻茶杯便穩穩的落在秀雅公主身邊的桌子上,皇甫永寧冷冷言道:“老公主既然手中無力拿不穩杯子,就不必費力了。”
齊景煥挑眉冷道:“庶人鄭義已經被關入大理寺的大牢,曾皇姑祖母要人要錯地方了。”齊景煥成心給秀雅公主再添一層堵,特特點明瞭鄭義庶人的身份,氣的秀雅公主抓起茶盞便朝齊景煥砸去,口中還罵著:“小畜牲!”
秀雅公主怒火中傷,立刻嗆聲道:“對,本宮就是來討要無辜被樂親王鎖拿的鄭義。齊景煥,你趕緊將人交出來。”
洛王面色越發陰沉,看向秀雅公主沉聲問道:“皇姑確為此事?”
齊景煥看了這般情形,心中暗自發笑,臉上卻緊緊的繃著,沉聲說道:“好叫王叔祖知道,曾姑祖母是來侄孫府前討要公主府長史之孫的。”
秀雅公主瞪眼怒視洛王,憤怒的直喘粗氣,她知道洛王是故意這麼說的,秀雅公主府的陰私之事其實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宗室之中知道的人著實不少,洛王就是知情人之一。
秀雅公主聽到“唯一的親生骨肉”這幾個字,心裡就別扭的象是吞了死蒼蠅一般,她明明還有一個親生骨肉,卻永遠不能在人前公開,不能享受宗室子弟的一切待遇,只能在公主府中做連個官身都沒有的小管事,這讓秀雅公主如何能不心如刀絞。
眾人移至王府花廳,樂親王太妃得了訊息忙也趕了過來,一番見禮之後,洛王板起臉問道:“皇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您要在今日,在樂親王府門前逼死唯一的親生骨肉。”
皇甫永寧心中不屑,暗暗撇了撇嘴,得虧她臉上戴著面具,要不然那不屑之色還不得讓人看了去,又得節外生枝生出許多麻煩。齊景煥瞭解皇甫永寧,悄悄拉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彷彿在撒嬌,又好象是懇求皇甫永寧忍耐些。皇甫永寧便也罷了。
齊景煥心中暗覺好笑,面上卻是不顯,只恭敬的應了一聲,態度誠懇的邀請秀雅公主等人進王府吃茶。
洛王齊常謹立刻正色說道:“皇姑此言差矣,常謹既然做了宗令,但凡是宗室中發生的事情,不論大小常謹都應該過問才是。煥兒,這露天野天的著實不成體統,還不快請曾皇姑母進府用茶。”
“常謹見過皇姑。”沒有理會皇甫永寧的洛王轉身面向秀雅公主,揖首深施一禮,秀雅公主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有些煩躁的說道:“王侄不必多禮,你才回到京城,想來萬事都還不曾安排妥當,都是煥兒這孩子不懂事,些許小事也去驚動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