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煥悶悶的說道:“還要二十多日,日子過的真慢!”
齊景煥的鬱悶讓皇甫敬德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他拍拍女婿的肩膀說道:“煥兒,走,陪為父和諸葛先生下棋去。”諸葛半月的棋藝極高,皇甫敬德一直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偏偏皇甫敬德又有棋癮,閑暇之時不手談幾局就渾身不自在,結果就是每回都被諸葛月半虐的很慘,前幾日他又和諸葛月半下棋,可巧齊景煥就在一旁,在齊景煥不著痕跡的暗示之下,皇甫敬德破天荒的羸了諸葛月半,當時給皇甫敬德興奮的幾乎要發狂了。從此拽上女婿一起找諸葛月半下棋就成了皇甫敬德最新最大的愛好。
齊景煥抿嘴一笑,二話不說就跟岳父走了,只要能讓他家岳父高興,在棋盤上虐虐諸葛先生什麼的,齊景煥完全沒有心裡壓力。
就在齊景煥陪岳父作弊之時,皇甫永安和皇甫永寧已然離開京城五百裡之外了,為了隱藏行跡,也為了阿黑方便,這兄妹二人出了京城之後就再沒有走官道,兩人專撿山林野地行走。不覺已經帶著阿黑在野外走了七八天。阿黑是自在了,皇甫永寧也沒覺得辛苦疲憊,倒是皇甫永安有些扛不住了。他的身體素質已經很不錯了,可是卻沒法子和吃虎奶長大的皇甫永寧相比,這天晚上紮營之時,皇甫永安倚在阿黑的背上沖著正在點火的皇甫永寧叫道:“阿寧,我們明天晚上住客棧吧,哥哥我實在是撐不住了,幹糧吃完了,天天吃烤肉,吃的我牙都腫了,晚上也睡不好……”
輕而易舉的燃起一堆篝火的皇甫永寧並沒有回頭,只是爽快的應了一聲:“行啊,正好也要買些幹糧。哥,你先睡一覺,我烤好蛇肉叫你起來吃。”
皇甫永安是真的累壞了,嗯了一聲翻了個身子,抱著阿黑便呼呼大睡起來,有阿黑這個百獸之王在此坐鎮,山中的飛禽走獸再沒有敢靠前的。皇甫永寧聽到呼嚕聲響起,回頭看了一眼,見哥哥將身子縮到阿黑懷中已經睡覺了,而阿黑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甩著尾巴,顯然無聊的很。
皇甫永寧的眼中滿是笑意,順手抄起篝火旁邊那條倒黴的不能再倒黴的蟒蛇走到了不遠處的小溪旁。只見她拿出匕首熟練的剝皮取膽,將蛇肉切成段放在水中漂洗去血水,再用樹枝將白肉肉的蛇肉串起來拿到篝火上燒烤,沒過多一會兒,一股子濃香就在山林中飄蕩,惹的阿黑再也臥不住了,將懷中的皇甫永安扒拉到一旁,撲到皇甫永寧身邊,一雙碩大的虎眼緊緊盯著已經微泛焦黃的蛇肉,口水已然打濕了它面前的地面。吃慣了烤肉的阿黑見皇甫永寧還沒有放作料,便知道這肉還沒烤好,還得等。
皇甫永寧轉了轉樹枝,讓蛇肉烤的更均勻些,然後倚在阿黑身上,一邊給阿黑順毛一邊問道:“阿黑,我想爹了,你想不想,爹最喜歡吃烤蛇肉了。”阿黑並不能完全明白自家小主人的意思,可是它感覺到皇甫永寧的心情有些低落,趕緊用尾巴輕輕拍拍皇小主人的肩膀以示安慰。皇甫永寧順手拽過阿黑的尾巴把玩起來。
烤蛇肉的香氣越來越濃鬱,聞著撲鼻的香氣,皇甫永安也睡不踏實了,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高聲叫道:“好香啊!阿寧你手藝真好!烤什麼野物兒都這麼香!”
皇甫永寧笑著應道:“哥你醒啦,肉就得了,正好來吃。”皇甫永安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笑著應道:“就來,阿寧,蛇膽給我留了吧。”
“留了,收在你給的瓶子裡。”皇甫永寧邊說邊從懷中摸出的小瓶子甩給皇甫永安,皇甫永安伸手接住揣進懷裡,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了皇甫永寧的身邊,二人一虎盯著架上的蛇肉,都覺得口腔中的不明液體極為泛濫。
看著火候差不多了,皇甫永寧開啟隨身帶的鹽巴和其他調料,均勻的撒在蛇肉上,一股子異香立時撲面而來,皇甫永寧爽朗的笑道:“行啦,可以吃了,哥給你,阿黑,這是你的……燙,慢點兒,又沒人和你搶……說一萬遍你都記不住!”
皇甫永寧剛將烤好的蛇肉段放到阿黑麵前洗幹淨的樹葉上,阿黑便撲上來張口去咬,被燙的嗷嗚一聲大叫,在草地上直跳腳。
皇甫永安得意的撕下一縷蛇肉塞進口中,老虎的口腔比人的更怕燙,阿黑從來都沒過滾熱的烤肉,氣的它嗷嗚嗷嗚的直刨地。看的皇甫永安和皇甫永寧兩個笑個不停,每天吃烤肉的時候阿黑都會來上這麼一出,皇甫永寧對此已經無話可說了。
正在笑鬧之時,皇甫永寧突然不笑了,她警惕的看向東南方向,一個閃身便將她的哥哥擋在身後。
“阿寧,怎麼了,有什麼動靜?”皇甫永安立刻壓低聲音相問。
“有人來了,一人,一馬,聽腳步聲是個練家子。”皇甫永寧靜心聽了一下,低聲告訴她的哥哥。
皇甫永安聽罷低聲道:“應該過路人,阿寧,別這麼緊張。”
皇甫永寧想想也是,現在已經不是在北疆做戰了,應該沒有那麼多敵人,許是和他們一樣的趕路之人。“阿黑,到營帳裡去。”皇甫永寧低低說了一聲,一向淘氣的阿黑立刻壓低身子悄沒聲兒的躲進營帳之中,免得讓人看見它。
皇甫永寧往營帳中拋了幾塊已經放涼了的烤蛇肉,阿黑一一接住,在營帳之中埋頭苦吃起來。皇甫永安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然後便和皇甫永寧坐在篝火旁神情自若的吃烤肉。
腳步聲和馬蹄聲越來越近了,此時天色也越發的暗了,皇甫永寧看到一個少年牽著一匹馬向篝火這邊走來,走到距離篝火莫約三四十步的地方,那少年停下腳步,抱拳高聲喚道:“兩位兄臺,小弟路過此處,可否與兩位兄臺搭夥在此暫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