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永寧點點頭,又說道:“樂親王很快就到了,他來了直接引他去真武堂。”
方義一一應下,皇甫永寧牽著奔雷先去了馬廄,給它添了食水,然後也不回寧虎園,直接就去了真武堂。她已經估算過飛虎衛的腳程,這會子齊景煥應該已經到了侯府門外。
方義聽說姑爺要來,便一直在門上候著,親自引著未來姑爺的八人大轎進了府門,來到過馬廳前的院子,齊景煥才下了轎。
“姑爺,少將軍請您去真武堂。”皇甫永寧雖然被封為郡主,可是定北侯府上下人人還都以少將軍稱呼皇甫永寧。郡主什麼的,那是隻有在外人在場的時候他們才那麼稱呼。
齊景煥最愛聽的就是定北侯府的人喚他“姑爺”,每每聽到這兩個字,齊景煥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高興的心情,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璀璨,就算是已經看慣了自家主子姑爺)的絕世容顏,方義和白蒼等人還是忍不住的沉迷在這樣的笑容之中。
“我知道了,方叔你忙去吧,我自己過去。”在定北侯府之時,齊景煥從來不擺王爺的架子,特別的平易近人。一應稱呼都是跟著皇甫永寧叫的,方義從前是皇甫敬德的同袍,皇甫永寧便叫他一聲方叔。
白蒼聽到自家小王爺這般稱呼一個下人,心中不免有些不痛快。他這十多年來一直在樂親王府北苑訓練飛虎衛,對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不知道定北侯府並沒有奴僕,有的全是從定北軍中退下來的傷殘將士,他們都是平民。
方義應了一聲,由著齊景煥自己往真武堂走去,反正齊景煥對定北侯府極為熟悉,就連少將軍的寧虎園他都可以隨意進出。方義早就將齊景煥當成定北侯府的一員了。倒是白蒼是頭一回來,方義看他英雄氣概,心中頗有好感,便親自招呼白蒼等人。只是是白蒼心中不痛快,難免端出些架子。方義見了也不惱,他是在閻王殿裡走過一遭的人,是杜老大夫生生將他從鬼門關裡搶回來的,經歷過死生之人又豈會在意別人對自己的態度。
齊景煥來到真武堂外,正好遇到從馬廄那邊過來的皇甫永寧,他立刻招呼道:“永寧,剛安頓好奔雷?剛才我在轎子裡看到你騎奔雷的樣子,真是颯爽英姿,太帥了!”
皇甫永寧挑眉一笑,毫不謙虛的應道:“那當然了,阿煥,等你身體好了,我教你騎馬,你放心,有我這個明師,你的騎術絕對差不了。”
齊景煥眼睛一亮,立刻笑著叫道:“那可太好了,永寧,等我身子好,你就悄悄的教我騎術,等我學成出師,也好給岳父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皇甫永寧也還有些孩子心性,立刻連連點頭,還刻意壓低的聲音,用很神秘的語氣說道:“好好,就這麼說定了,你得快些養好身子,這學騎術總是越早學越好的。”
齊景煥也學著皇甫永寧的樣子連連點頭,亦壓低聲音做神秘狀的說道:“好,我一定快些養好身子跟你學騎術,永寧,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咱們誰都不告訴。”
這兩個人說的熱鬧,卻是讓前來奉茶的陳寧哭笑不得,他那麼大個人,走路的聲音也不小,怎麼就沒被他家少將軍和未來姑爺發現呢,未來姑爺要學騎術之事他也知道了,可怎麼算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呢,他有法子突然失憶麼。而且更讓他無語的是添福添壽兩個小太監就在五六步之外低眉順眼的站著,算上他們倆,都有五個人知道了,這還能算秘密麼?
齊景煥與皇甫永寧說完悄悄話兒,兩人這才注意到陳寧和添福添壽,皇甫永寧眼風一掃,問道:“你們剛才聽到什麼了?”
添福添壽兩個小太監可比陳寧機靈多了,兩人眨巴眨巴眼睛,用極納悶的語氣問道:“郡主娘娘,您剛才說話了,求娘娘恕罪,奴才剛剛走神了,沒有聽到娘娘的吩咐!”
陳寧用鄙視的眼神看了添福添壽一眼,然後向他家少將軍用力搖了搖頭,言道:“少將軍,您說啥?小人這幾日耳朵總是嗡嗡的響,聽什麼都聽不太清楚,您剛才說啥來著?”
皇甫永寧被陳寧還有添福福壽誇張的表現逗笑了,她一擺擺手道:“算了算了,你們也別裝了,裝的都不象,太假了!聽就到聽到了,只是不許外傳,否則……”皇甫永寧將手放在迴廊欄杆的青石獅子的頭上輕輕一捏,那如同繡球一般大小的青石獅子頭就沒了半個腦袋,皇甫永寧攥了攥拳頭,然後淩空松開,只見石粉紛紛揚揚的飄落,嚇的添福添壽兩個臉都綠了,兩人再也站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陳寧倒沒有害怕,他早就知道自家少將軍神勇無敵。可是陳寧卻皺起了眉頭,苦著臉說道:“少將軍,那個石獅子值十兩銀子呢,維修侯府的錢得我們府裡自己出的。”
“啊……得我們自己出啊,嗯,我知道了,往後不這麼幹了。這石獅子這麼值錢,要不都拿去賣了吧。”皇甫永寧悶悶的說了一句。十兩銀子是一個傷殘將士半年的救濟款,皇甫永寧才會有此一說。
陳寧以手撫額,偷眼看向未來姑爺,見未來姑爺滿眼心疼的看向自家少將軍,陳寧才略略鬆了一口氣,他真怕未來姑爺嫌自家少將軍鑽到錢眼裡了,萬一想悔婚可怎麼辦?
齊景煥心疼的拉起皇甫永寧的手,雙眼凝望著她,用極憐惜的語氣說道:“永寧,你再不用為錢的事情擔心了,有我呢,救助定北軍傷殘將士的擔子交給我,你只要快快樂樂就好。”
皇甫永寧卻是搖了搖頭,很堅決的說道:“那是我的責任。”
陳寧心酸極了,以他家元帥和少將軍的軍功,原本他們可以過的要多奢華就有多奢華,雖然不能說富可敵國,但是歷年的所得的戰利品和皇家的賞賜以及他們的俸祿加起來,足夠他們父女二人幾輩子的花用了。可是就因為要救濟所有傷殘的將士,堂堂定北軍元帥和少將軍的日子連燕京城中等富戶的日子都比不上。
齊景煥如今也知道挺了解皇甫永寧的性子了,所以他並不會與皇甫永寧做口頭上的爭執,只是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永寧,我們先不說這事了,咱們進廳裡說話?”皇甫永寧點點頭,兩人走進了真武堂。
陳寧上茶之後便退了出來,將猶自癱軟在地的添福添壽兩個拎起來,帶下去安撫教育一番,畢竟這兩個小太監將來也是要服侍他們家少將軍的。
齊景煥想與皇甫永寧多相處一陣子,所以人便從發落樂親王府的下人開始講起,一直細細的講到他皇伯父調定北軍進宮,明日發動突襲,封禁內府以徹底清查內府中的蠹蟲。
皇甫永寧一直很安靜的聽著,這讓齊景煥有些驚訝,以他對皇甫永寧的瞭解,她不應該這麼平靜的聽自己講述這件事情,若是一早就跳了起來,那才是正常的。“永寧?你在聽我說麼?”齊景煥試探的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