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皇甫敬德正在想事情,耳中傳來一聲低喚,他抬眼一看,只見兒子站在門前,眼睛裡明顯透著我有話說的意思。
“永安,快過來坐下說話。”皇甫敬德笑著招手叫道。
皇甫永安走了進來,在皇甫敬德對坐下,皺著眉頭問道:“爹,兒子不是將印信都給您了麼,您隨時去支取就行了,怎麼家裡還過的這麼艱苦呢?您千萬別為錢的事情擔心,兒子想賺錢很容易的,百十萬兩銀子隨時都能拿的出來。”
皇甫敬德愣了一下,繼而笑著說道:“永安,你誤會了,咱們家再怎麼也不至於窮的揭不開鍋,只是我和你妹妹這些年來已經習慣了簡單的吃食。”
皇甫永安搖頭道:“那是在北疆,隨時都可能發生戰爭,爹和妹妹自然沒有心思好好吃飯,可如今已經回來了,您和妹妹吃了那麼多年的苦,也該享受享受,爹,您真的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皇甫永安知道他爹和他妹妹所得的俸祿賞賜基本上全用來接濟舊部,便認定了他爹和他妹妹很窮,所以才會一再強調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做為鬼醫谷的小谷主,皇甫永安擁有一大筆數之不盡的財富,真要計算起來,只怕不會比大陳國庫中的庫銀少。
“永安,你的心意爹明白,其實我們吃的如此簡單,也有以此自律的意思,為將者倘若耽於享受,就會喪失原有的戰鬥力。如今忽剌雖滅,可是草原上的部族眾多,誰都不敢說再不會其他的部族興兵犯境,屠戳我大陳百姓,所以爹和你妹妹要隨時保持最好的狀態,一但有敵兵犯境,我們就能立刻領兵出征,將敵軍殺個片甲不留。”皇甫敬德沉沉的說道。
皇甫永安沉默片刻,方才澀聲問道:“爹,妹妹還會再出徵麼?”
皇甫敬德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只要有敵兵犯境,爹和你妹妹都會重披戰甲保境安民。永安,你妹妹天賦極高,她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與義務,這一點,你妹妹心裡很清楚的。”
皇甫永安愣住了,他的眼神有些迷惑,不過這份迷惑很快就轉變為堅定,他鄭重的說道:“爹,若有那一日,兒子也願隨軍出征,盡一切所能保住更多將士的生命。”
皇甫敬德欣慰的笑了,他站起來拍拍兒子的肩膀,笑道:“好,若真有那一日,我們一家三口並肩出征。”
皇甫永安也笑了,他看向他爹,突然問道:“爹,我想回來和你還有妹妹一起住。”
皇甫敬德聽罷點點頭,沉聲說道:“好,永安,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你正好用這段時間向太妃請辭,你是鬼醫傳人之事,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也免得將來生出許多事端。”
皇甫永安點頭道:“好的爹,兒子明白您的意思,其實昨日兒子收到師傅的信,下個月要回山一趟,這一來一回差不多要花上三個月的時間。兒子盡量爭取回來陪您和妹妹過年。”
皇甫敬德笑道:“如此甚好,你正好藉此事脫身,回去問問你師傅可否願意見爹,若是他肯見,爹想向親自致謝,若沒有你師傅相救,我們父子怕是再沒有團聚之日的。不過永安,你這一走就是三個月,煥兒那邊怎麼辦?”齊景煥這陣子可沒白下功夫,皇甫敬德已經將他當自己孩子一樣疼愛了。否則再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皇甫永寧笑著說道:“阿煥身子已經好多了,兒子走之前會給他配三個月的丸藥,而且師叔還留在王府,爹不用擔心的。”
皇甫敬德點點頭,又問道:“什麼時候動身?爹派人護送你。”
皇甫永安笑道:“好,等時間定下來再告訴爹。對了,爹,聽阿煥說那個老頭還在大理寺關著,您到底打算怎麼辦?”
聽兒子提到自己最不想提及之人,皇甫敬德面色有些陰沉,他沉聲說道:“不急,就讓他先在大理寺待著,等爹把手上的事情理順了再處理他。”剛剛開府的皇甫敬德覺得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千頭百緒忙的一塌糊塗,還真沒法子靜下心來處理武國公皇甫徵之事。他得先將定北侯府的事情全都理順了才行。
“哦。爹,阿煥腦子可好使了,您到時不妨聽聽阿煥的意見。”皇甫永安深深覺得未來妹夫腦子極靈光,便鄭重向他爹推薦。
皇甫敬德笑道:“知道了,有必要之時爹會與煥兒商量的。”說罷他站了起來,走到書桌旁拉開抽屜,取出一隻錦盒,拿著放到了皇甫永安的面前。“永安,開啟看看。”
皇甫永安開啟盒子,只見盒中放著一枚羊脂白玉雕成的玉佩,“爹,這是?”皇甫永安看著這一方並沒什麼特別之處的羊脂白玉佩,不解的皺眉問道。
“永安,當年你和你妹妹出生之時,爹親手雕了兩枚玉佩,一枚玉佩雕的是雲龍紋,正面刻‘安’字,反面刻著‘姜’字,另一枚雕的是鳳尾紋,正面刻‘寧’字反面刻‘姜’字,你妹妹的玉佩還完好無損,你的那枚卻已經只剩下一小片殘玉,爹就重新為你雕了一枚和原來一模一樣的玉佩,你看看喜不喜歡?”
皇甫永安這才明白了,他小心翼翼的取出新玉佩,仔細看了一會兒驚呼道:“爹,這個和我原來那塊好象是同一塊料子。”
皇甫敬德點頭笑道:“永安好眼力,的確是從同一塊玉料上取出來的。那塊玉料挺大的,取了兩方玉佩的料子之後還剩下不少,原本爹和你娘商量了,先雕兩方玉佩,等你們長大成親之時再雕兩方,給你的媳婦和永寧的女婿。剛回京之時爹在武國公府玉澄軒院子裡的太平缸腳下找到這塊玉料,想來是有人拿它來墊缸的。爹便將之帶了出來。”皇甫永安連連點頭,立刻將脖子上戴著的一小片殘玉取下,將他爹新雕的玉佩繫好戴了起來。
父子兩人正說著話,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皇甫敬德聽罷皺眉說道:“是永寧來了,誰惹了她不成,怎麼這樣生氣?”皇甫敬德與女兒相依為命整整十年,只聽腳步聲就能知道他女兒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