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在本宮面前還弄鬼!”樂親王太妃冷喝一聲,面色陰沉下來。
高嬤嬤趕緊磕頭道:“太妃娘娘聖明,奴婢本是奉了大小姐之命前往定北侯府下帖子的,可是定北侯府的人連門都沒讓奴婢進就把奴婢轟出來了,奴婢……奴婢心裡替大小姐不值,想著來給姑奶奶請安,請姑奶奶為大小姐做主。”
樂親王太妃一聽這話氣的臉色黑了,她怒喝道:“混帳!”齊景煥面色也陰沉下來,冷聲道:“娘,這太過份了!”
高嬤嬤不知道樂親王太妃是罵自己的,還以為她在罵定北侯府,又以為定北侯府過份,於是便使勁兒點頭表示贊同。
樂親王太妃拍拍兒子的手背,緩聲說道:“煥兒,你別生氣,娘一定從重處理此事,你身子才好些,可不能敢氣傷了身子。”
齊景煥怒沖沖的哼了一聲,道:“來人,喚梁術過來。”
少傾,樂親王府長史梁術急匆匆跑了進來,樂親王太妃冷聲道:“來人,與本宮將這狗奴才捆起來交給雲鄉侯,問一問雲鄉侯,侯府何時立了新規矩,奶嬤嬤也能出府送帖子了?”
高嬤嬤大驚失色,這才知道太妃惱的是自己,她雖然還沒想明白自己有什麼錯,卻也知道得趕緊磕頭認錯。只是梁術不會再給高嬤嬤機會了,立刻將她五花大綁起來,用麻核桃塞了口,將她拖了出去。
齊景煥餘怒未消,憤憤道:“娘,舅舅家是什麼意思,讓個未及笄的姑娘打發奶嬤嬤去請堂堂郡主,他們也太目中無人了,兒子可受不了這份氣!”
道:“煥兒你別生氣,都是錦霞不好,娘不是已經叫梁術去問你舅舅了麼?”
齊景煥猶自怒道:“娘素日總誇大表妹這好那好,現在看來實在是個腦子不清楚的。”
樂親王太妃面色一僵,深呼吸了兩次才緩聲說道:“是是,是娘看走了眼,娘再不誇錦霞了還不成麼?”
齊景煥這才緩了面色,扶著他娘親的手臂說道:“娘,不說這個了,兒子陪您散步。”
樂親王太妃聽了兒子的話,臉上才有了一絲笑容,心中卻是暗生煩悶。齊景煥完全知道他娘親的心事,只是不說破,母子兩人沿著荷花池岸邊的鵝卵石小道慢慢的走著,時不時的聊上幾句。
齊景煥陪他娘親莫約散了一刻鐘的步,額上便隱隱現了汗珠子,樂親王太妃拿帕子給兒子擦了汗,慈愛的說道:“煥兒,你身子才好,不可太勞累了,快回去歇著吧。”
齊景煥含笑應了,稟報道:“娘,明天兒子要去定北侯府一趟。”
樂親王太妃知道兒子為啥要去定北侯府,心中自然鬱悶,卻又不能攔著,只得點了點頭,叮囑道:“煥兒,早些回來。”
齊景煥應了,躬身告退。樂親王太妃瞧著兒子的背影,心中很是酸楚,如今兒媳婦還沒娶過門,兒子倒是快成了上門女婿,他隔個三五日便要去一回,一去就是大半日,讓樂親王太妃這個做娘親的心中怎麼能不鬱悶。而且今日高嬤嬤鬧了這樣一出,將樂親王太妃原本暗定的安排徹底打亂了。
原來樂親王太妃已經打定了主意,決定等皇甫永寧過門之後,就將孃家的大侄女兒宋錦霞抬進門,給她兒子作側妃。反正做為親王的齊景煥可以娶一位正妃,納四位側妃,不上玉碟的小妾通房更是隨便收。親王側妃也是很尊貴的,並不會辱沒了宋錦霞雲鄉侯府嫡小姐的身份。只是這事兒樂親王太妃還不曾明著與孃家哥嫂提出來,不過悄悄暗示了她的嫂子,讓她不要急著給宋錦霞看人家。
只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出了高嬤嬤下帖子之事,宋錦霞進王府做側妃之事可就徹底沒戲了。樂親王太妃怎麼能不惱火。
話分兩頭,且說梁術綁了高嬤嬤,徑往雲鄉侯府而去。雲鄉侯宋詩禮聽說樂親王府長史來了,趕緊命長子宋錦堂將他迎進客廳說話。
梁術還沒進入客廳,宋錦堂已經派小廝將梁術將妹妹身邊的高嬤嬤綁著送來侯府的訊息傳給他爹了。雲鄉侯大驚,不知道女兒身邊的奶嬤嬤如何會讓樂親王府的人綁了過來。
梁術進入客廳,臉上也沒有多少笑模樣,只板著臉說道:“侯爺,太妃娘娘命下官來問問侯爺,貴府何時改了規矩,奶嬤嬤也有資格出門下帖子。”
雲鄉侯徹底懵了,他素來不問後宅之事,所以根本不知道他的大女兒要辦什麼金粟宴,更加不知道他的女兒打發身邊的奶嬤嬤去給平戎郡主下帖子。
“梁大人何出此言,本侯如何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別不是什麼人到太妃娘娘面前惡語中傷我們侯府?”
梁術冷笑一聲說道:“來人,將高嬤嬤帶上來。”然後又對雲鄉侯說道:“侯爺自己問吧。”
高嬤嬤被人推搡著帶了進來,口中塞著麻核桃,身上被麻繩五花大綁著。梁術沉聲道:“讓她說話。”押著高嬤嬤的樂親王府家丁立刻上前將高嬤嬤口中的麻核桃掏了出來,高嬤嬤縮成一團,哪裡還敢說話。
“賤奴,你到底揹著主子幹了什麼,還不快從實招來!”雲鄉侯雙眼圓睜怒視高嬤嬤,口中喝出的話也別有深意。
高嬤嬤都快嚇死了,腦子裡全是一團漿糊,根本就不能理會她家侯爺的深意。只本能的說道:“奴婢奉大小姐之命,前去定北侯府下帖子。”
雲鄉侯氣的肺都要炸了,拍著桌子怒吼道:“好狗膽賤奴,揹著主子行此不經之事,來人,將這賤奴拖下去亂棍打死……”
立刻有雲鄉侯府的家丁湧進來將高嬤嬤拖了下去,片刻之後,院子裡興起一陣的鬼哭狼嚎的聲音,這種聲音由大變小漸漸不聞,高嬤嬤哪能想到原本以為的一趟好差事竟然讓自己白填了性命。
“梁長史,此事皆是那賤奴一人所為,還請梁長史向娘娘好生解釋。”雲鄉侯向梁術賠笑的說著,手一招便有人端著一隻託盤送到梁術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