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吃的極快,皇甫敬德父女剛吃了半碗飯,阿黑就已經吃光了一整盆醬肉拌飯,然後就眼巴巴盯著那道蔥燒黃魚。它知道黃魚可好吃了,就是刺多,會卡嗓子。
皇甫永寧已然剔了一小碗魚肉,見阿黑饞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皇甫永寧便將那一小碗魚肉推到阿黑的面前,笑著說道:“慢慢吃,就這些,吃完可沒有了。”
阿黑眨巴眨巴眼睛,用爪子將小碗劃拉到面前,伸出舌頭一點一點的舔著,再不象剛才那樣大舌頭一卷就將成人拳頭大小的醬肉拌飯送入口中。
皇甫敬德見女兒又將剔了刺的魚肉讓給阿黑,沒奈何的搖了搖頭,將自己面前的的小碗推到女兒的面前,那隻碗中裝的也是剔過魚刺的魚肉。這樣的場景,每當皇甫敬德的餐桌上有魚的時候,便會重複出現。
“謝謝爹。”皇甫永寧給她爹夾了一片鴨肉,然後才用魚肉拌上碗中的米飯,香香甜甜的吃了起來。
阿黑吃完魚肉,又扭著看向皇甫永寧的飯碗,皇甫永寧看了它一眼,阿黑立刻咧開嘴,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皇甫永寧卻是不肯再給它吃了,只將冬瓜海米湯倒入阿黑的飯盆之中,阿黑嘴角耷拉下來,悶悶的低頭喝湯,它是老虎,愛吃肉,不喜歡吃素的。喝完湯之後,阿黑叼起放在一旁的布巾,將頭伸到皇甫永寧面前,皇甫永寧笑著拿過帕子,給阿黑仔細擦了嘴,又替它擦幹淨兩只前爪。
阿黑這才轉頭叼起果盤中的雲鬆鬆針嚼了起來。這是它每日飯後必嚼的東西,可以保持口腔的清新和牙齒的幹淨。雲松是生長在北疆的一種特有樹種,為了保持阿黑的口腔健康,皇甫永寧專門從北疆移了兩顆雲松,已然栽到寧虎園的後園裡了。
皇甫敬德看著女兒和阿黑,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他突然想起來女兒已經許了人家,象這樣一起用飯的日子只怕是不多了。想到這裡,皇甫敬德心中又是傷感又是鬱悶,他不想把女兒嫁出去了。
皇甫永寧帶著阿黑陪她爹吃飯,一家三口吃的很是痛快,可是寧虎園中的趙錢孫李等人餓的眼睛都綠了,也沒等有人來給她們送飯。
在定北侯府,除了皇甫敬德一家三口的飯菜有人送進玉澄軒之外,其他人都是拿著各自的碗筷去廚房打飯的。到了飯點,所有人都去廚房領飯,陳寧也不例外,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陳寧並沒有通知趙嬤嬤等人。
“嬤嬤,都交未時了怎麼還沒有人來送飯,我們好餓啊……”一眾小宮女都跑到趙嬤嬤面前哀叫起來。
趙嬤嬤也是餓的不行,她咬牙說道:“走,都跟我去給侯爺請安。”眾嬤嬤宮女齊齊應了一聲,立刻簇擁著趙嬤嬤往玉澄軒去了。
趙嬤嬤一行人剛出寧虎園便遇上吃完午飯,從玉澄軒回來的皇甫永寧和阿黑。
“啊……嬤嬤……老虎……”小宮女們看到阿黑,全都尖叫著躲到趙嬤嬤等人的身後。趙嬤嬤因為知道阿黑不是一般的野老虎,所以心中的害怕之意消除了許多,她低喝一聲:“不許吵!”然後便迎著皇甫永寧走去。
“奴婢請郡主娘娘安。”趙嬤嬤屈膝拜了下去。她一拜,其他嬤嬤和小宮女也都跟著拜了下去。
皇甫永寧擺擺手道:“起來吧,你們都安置好了?”
趙嬤嬤站起身來,恭敬的說道:“回郡主的話,都已經安置好了。只是不知道府中的午飯時間,奴婢正想請郡主示下。”
皇甫永寧奇道:“怎麼,你們還沒去領飯?”
趙嬤嬤明顯驚了一下,愕然問道:“還得自己去領飯?”在宮中之時,象她們這樣的嬤嬤宮女的飲食都是由粗使宮女太監送到房間的,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廚房領飯。
皇甫永寧皺眉反問道:“當然要自己去領,你們有手有腳,還需要別人給你們送過來麼?”
趙嬤嬤愣了一會兒,方才躬身應道:“是,奴婢明白了,謝郡主明示。”
皇甫永寧擺擺手道:“你們趕緊拿著碗筷去領飯了,都這會了,廚房未必還有剩下的飯菜。”說罷,皇甫永寧帶著阿黑走進了寧虎園。
趙嬤嬤等人站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趕緊也回去拿了自己的碗筷等物,趕緊去廚房領飯了,她們跟誰過不去也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皇甫永寧也沒再理會趙嬤嬤等人,她帶著阿黑去了後園,阿黑臥在草地上,皇甫永寧枕在它的身上,抓過阿黑的虎爪又揉又捏的,悶悶的說道:“阿黑,爹說那些人是皇上派來的我們家打探訊息的,你說咱們家有什麼可值得打探的?我們又不想起兵造反,那個皇帝真是無聊透了!”
阿黑不會說話,只能用長長的虎尾伸到皇甫永寧的面前,用尾尖輕輕的搔皇甫永寧的鼻尖兒,皇甫永寧癢的不行,一把抓住虎尾笑著叫道:“阿黑你別淘氣,癢死了!再鬧我也搔你癢癢了……”
一人一虎笑鬧了一陣子,皇甫永寧心中的鬱氣好歹消散一些,她拍拍阿黑的腦袋說道:“阿黑,不鬧了,我要想事兒呢。”
阿黑果然不鬧了,乖乖的趴好給皇甫永寧充當最舒服的大肉墊,皇甫永寧愜意的躺著,她原是準備想事兒的,可是微風徐徐,身下的肉墊又極軟和,皇甫永寧眼皮子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