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圍響起一片驚呼之聲,這武國公府到底是得罪了何方大神哪,竟然會有人下這樣的命令。這是要將武國公府的人往死裡逼啊。皇甫徵和皇甫永繼都驚呆了,他們萬萬想不到折騰了大半日請不來大夫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天下學醫之人必得經過各地醫署的考試才能取得行醫資格。各地醫署歸醫行所管,而醫行行首便由歷任鬼醫擔任。鬼醫令一出,天下醫者莫敢不聽。而當日杜老大夫聽完公孫元紫講述皇甫徵等人如何欺淩皇甫敬德之後,立刻給他師兄發了密信。皇甫永安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又追加了一封信,然後,不許救治武國公府之人的鬼醫令在三日之內傳遍天下。只要是在籍的大夫,沒有誰敢違背鬼醫令給武國公府之人看病的。
齊景煥看向皇甫徵,淡淡說道:“武國公,你可聽明白了?此事與皇甫元帥完全沒有關系,你當好自反省做錯了什麼事情,而不是在此向皇甫元帥身上潑髒水。”
皇甫徵臊的滿臉通紅,而皇甫永繼則驚的臉色發青,他們總算是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也相信這事與皇甫敬德無關,畢竟出動鬼醫令是連當今皇上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們不認為皇甫敬德比皇上還厲害。
“是是……下官謹遵王爺教誨,下官告退。”皇甫徵強撐著說了一句,便帶著孫子灰溜溜的離開了。
圍觀的百姓們見沒戲可看了,也都各自散去。此時公孫元青才走過來與眾人見禮,請樂親王至府中用茶小憩。
眾人來到公孫府中的正堂,齊景煥還沒有看到皇甫永寧,便忍不住問道:“皇甫元帥,如何不見靖邊?”他已經好幾日不曾見過皇甫靖邊了,心裡著實的惦記,否則今天也不會借進宮請安為由出了王府,隨便去宮中請了安就匆匆離開,往公孫府而來。
原本挺感激齊景煥為自己解圍的皇甫敬德聽到齊景煥如此親近的叫自己的女兒,臉色立刻黑沉下來,同樣沉了臉的還有公孫元青。自從知道皇甫靖邊就是皇甫永寧之後,公孫元青心裡就一直不踏實,唯恐還有什麼人象他一樣發覺皇甫靖邊的真實身份,難免比平日更敏感了幾分。
“靖邊在後面試衣服,王爺您等等啊,我這就讓人過去請靖邊過來。”不等皇甫敬德公孫元青開口,公孫元紫搶先叫了起來。他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不會多想。叫完之後,公孫元紫被他哥哥狠狠瞪了一眼,他被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裡納悶極了。
“元紫,還是不要叫靖邊過來了,靖邊性子直,若是聽了剛才之事,怕是又要生出什麼枝節。”皇甫敬德微微皺眉沉聲說了一句,又向齊景煥抱拳道:“王爺見諒。”
齊景煥悵然若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可又不好強求,只得勉強笑了一下,緩緩說道:“元帥言重了,是小王考慮的不周全。”
皇甫敬德見齊景煥如此和氣,心裡倒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人家剛剛給自己解了圍。“王爺,幾日不見,您的氣色好多了。”皇甫敬德不太自然的說了起來。
齊景煥看向皇甫永安,微笑說道:“小王還要多謝元帥,若無元帥引薦,小王再不能得到杜老先生和姜小神醫的醫治。自從吃了他們兩位的藥,小王的確感覺輕松多了。”皇甫敬德連道不敢居功,心中卻暗暗為兒子的高超醫術而驕傲。
“爹,王爺,元青元紫,你們都在這裡呀!”皇甫永寧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反眼看去,只見身著一襲玉色滾鑲銀邊箭袖的皇甫永寧快步走了進來。
“爹你看,這是嬸嬸親手給我做的衣裳!”皇甫永寧興奮的向她爹展示自己的新衣服,這是公孫夫人按著量好的尺寸為她做的,自然比成衣鋪中買來的更合體些。
眾人的眼光全都投向皇甫永寧,只見她頭戴大紅簪纓金冠,臉上依然戴著那副銀底虎紋面具,內襯月白交領輕絹束袖中衣,外罩玉色軟緞滾鑲銀邊圓領箭袖,腰間紮一條赤金白玉蹀躞帶,斜佩一把三尺長的青鋒寶劍,腳上穿了一雙厚底青緞小朝靴,這一身上下,除了那副銀底虎紋面具和腰間佩劍之外,其他全都是簇新簇新的。
衣服合身就更加顯出了皇甫永寧蜂肩猿背的好身材。公孫元紫上前捶了皇甫永寧的肩窩一下,笑道:“想不到你力氣那麼大,人卻這般清瘦。”在此之間,因為皇甫永寧穿的衣裳都是略寬大的,所以並不容易看出她是胖是瘦。
皇甫敬德皺起眉頭,公孫元青則沒好氣的喝道:“元紫,說話便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哥,你又說我動手動腳,靖邊是咱們的好兄弟,又不是小姑娘,有什麼動手動腳的?”公孫元紫也是有脾氣的,這幾日沒少因為皇甫永寧挨他哥哥的訓,終於,這小子怒了。
“是啊,咱們過招的時候也沒少交手,元青,你怎麼總挑剔元紫?”超級沒心沒肺的皇甫永寧看向公孫元青,不解的問道。
“你……唉!”公孫元青有話不能直說,真被不國,他最後只能瞪了弟弟一眼,悶哼一聲。皇甫敬德則是慪的快吐血了。就因為皇甫永寧這一句話,讓皇甫敬德做了一個決定,他決定立刻進宮求昭明帝,說什麼也得讓他女兒盡快回複女兒家的身份。
見皇甫敬德和公孫元青的神情不對勁兒,齊景煥腦子裡忽然一閃念,只是那一念閃的太快,讓他無法完全捕捉。不過看到好幾日未見的皇甫靖邊,齊景煥忍不住咧開來嘴笑了,一個念頭在齊景煥腦中不停閃現“又看到他了,真好!”
“靖邊,這身衣裳很適合你,好看!”齊景煥趁著公孫兄弟瞪眼之時對皇甫永寧說了起來。
皇甫永寧開心的笑道:“我也覺得好看!爹,阿仁,你們說好不好看?”皇甫永寧沉浸有人為自己親手衣裳的歡喜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爹還有公孫兄弟之間的暗流湧動。
“靖邊,你先退下,爹有事情與王爺和元青無紫說。”皇甫敬德本能的不想讓女兒與齊景煥相處,便沉聲吩咐。
皇甫永寧雖然不明白有什麼要避著自己商量,不過服從軍令是她的習慣,便順從的應聲退下,皇甫永安立刻躬身說道:“元帥,不仁暫且告退。”
皇甫敬德想了想,點點頭道:“也好。”皇甫永安立刻很愉快的退下去追他妹妹去了。
“靖邊,等等我。”皇甫永安大叫,有點兒小失落的皇甫永寧聽到哥哥的聲音,複又高興起來,轉身笑道:“阿仁,你也出來啦?”
皇甫永安聳聳肩道:“嗯,我也被趕出來啦,咱倆是一樣的,你陪我逛逛唄。”
皇甫永寧笑道:“走,我帶你去看奔雷。”這兄妹二人說說笑笑的去了馬場,皇甫永寧溜了一圈兒奔雷之後,便跑到哥哥身邊坐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銜在口中,很隨意的向後躺在青青如蓋的草地上,愜意的哼了一聲。
皇甫永寧也向後倒下和妹妹並肩躺著,將雙手墊於腦後,看著天上變幻莫測的流雲,悠悠的說道:“從前在山裡的時候,我常常一個人躺在山頂上看天空,那時我常常在想,爹和娘是什麼樣的,我還沒有沒有兄弟姐妹,你呢?”
“爹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六歲了,在他找到我之前,我還以為花花和阿黑阿黃就是我的家人。
“花花阿黑阿黃是誰?”皇甫永安好奇的問道。
“對了,哥,我帶你去看阿黑吧,花花死了,阿黃不見了,只有阿黑還跟著我。”皇甫永寧突然翻身坐起來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