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儒冷笑一聲,卻不答話。
公蠣暴跳如雷:“我當你是知己,你卻當我傻瓜!你裝瘋賣傻,編了那麼多的謊話騙我……虧我還不信明道長的話,總覺得你有苦衷,原來你真是巫教的妖人!”
方儒冷眼看著,道:“明道長告訴你的?”
公蠣的指尖長出長長的利甲,觸碰之下咔咔作響:“若不是明道長告訴我,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方儒壓抑著怒火,一字一頓道:“從此以後,恩斷義絕!”
公蠣反口相譏:“原本又有什麼恩什麼義?”
方儒眼睛噴出火來,冷笑道:“好,好,好……你果然就是這麼想的!”
公蠣拔出隨身攜帶的小匕首,惡狠狠叫道:“別廢話,放馬過來吧!”
地面上躺著的那個女子臉色緋紅,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不是鬼面玉姬。
方儒果然放下了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公蠣,露出一絲鄙夷的目光:“我可是多次聽說你天賦異稟,來吧,拿出你的看家本領來。”
公蠣怒火正盛,毫不猶豫道:“怕你不成?”身上的鱗片不由自主開始摩挲。
方儒站得筆挺,十分瀟灑地挽出一朵劍花,劍尖直指公蠣門面。
他的劍發出青芒,縈繞的劍氣隱隱顯出一隻青色狐貍的模樣,轉眼又消散不見。
青狐劍,傳姬非手下弟子專為姬非而鑄造,可斬鬼神、破妖邪。
公蠣吃了一驚,凝神靜氣,嚴陣以待。
方儒一劍刺來,公蠣閃身躲過,動作自然隨意,熟悉之極,以至於兩人不約而同跳了開去。
方儒自己也愣了下,神色一凜,再次挽出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花來,又狠又準紮向公蠣的胸口。
但公蠣卻待著未動,雙手做出想要鼓掌的樣子來。
劍在距離公蠣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方儒摸了摸自己的臉,公蠣揉了揉自己的眼。
再次四目相對,同樣是驚愕,眼神卻複雜了許多。
公蠣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所謂的方儒竟然與熟悉的江源是同一個人,再聯想到那日從紅水暗溪中潛出剛好碰到江源的情形,更印證了這一切。
江源摸著自己的臉,張嘴想要解釋,但看到公蠣憎惡的表情,頓時閉口不言。
他的驕傲是骨子裡的,公蠣剛才說的那句“原本又有什麼恩什麼義”深深地刺傷了他:明道長說得沒錯,以前的交往不過是建立在自己出手大方的基礎之上。
公蠣渾身冰冷,忽然徒手抓住了江源的劍刃,低聲道:“為什麼是你?”
江源冷冷地看著他。
公蠣低聲吼道:“說!你為何出現在這裡?”
江源眉梢微挑,傲慢道:“還說什麼?要說的話,剛才已經說了。”
公蠣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江源厲聲道:“出招吧!”
公蠣松開長劍,仰面一聲長嘯,一條螭龍騰空而起,在公蠣頭上盤旋著,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江源露出鋒利的牙齒。
江源冷笑一聲,道:“龍屬可以脫離人形存在,果然奇葩。”
公蠣額頭之上,蛇婆牙高高凸起,如同長出一個獨角。他的眼睛開始發紅:“胖頭,是不是,你殺的?”
江源嘴角動了一動,眼睛精光四射,咬牙切齒道:“我還想問問你,常芳是怎麼死的?”
青灰色的鱗甲在公蠣臉上出現又隱去,他吼叫道:“你想要人骨哨,直接問我便可,為何要殺了胖頭?”螭龍如一道閃電,飛快朝江源沖去。
江源冷笑不已,叫道:“原來我在你心裡如此十惡不赦!”他一記青龍出水,騰空而起,與此同時身後顯出一條伶俐的白狐影子,同螭龍糾纏在一起。
一青一白兩條影子打得難分難解,紅水被捲起又落下,如同沸騰了一般,隨意噴射的火光點燃了石壁上的白茅,“噼裡啪啦”作響。
兩人已經殺紅了眼。公蠣並沒有什麼招式,如同他懵懂成長一樣,連打鬥都是東一拳西一腳淩亂不堪,毫無道理可言。江源身姿依然瀟灑,只是對於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略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