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王孚瞬間面色驚恐,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只是隔牆有耳這種事,王大人怎能輕易忽視了呢?若是被皇帝知道了,他會怎麼做呢?”
原來如此!王孚又氣又悔,簡直撓心抓肺,在陳顯達起兵反叛之後,他被召進宮之前曾與尹光有過私下的交流,無非是考慮如果陳顯達真的贏了,他們要如何自保。未曾想竟然被人偷聽了去,還因此成了威脅自己的最好理由!
比起眼前的局勢,半夏更在意父親的冤屈,她盯著王孚:“王大人,還不打算說麼?”
王孚撇過眼,不再看他們:“宣可乏是你們殺的麼?”
瑞青搖頭:“不是”
“呵,他不過一個跑腿的,你們也不放過”顯然,王孚並不相信他們:“不知道你們查到了哪裡,想來是宣可乏把我給供出來了吧?”
半夏皺眉:“除了你們兩人,是不是還有尹光?”
“不止”王孚終於全盤托出:“還有你爹”
“你說什麼?”半夏不相信:“你撒謊!”
“哼,當年會稽郡洪水泛濫,郡縣太守瞞報受災人數,後來實在瞞不住了聖上才知曉此事,龍顏盛怒,百官畏懼,當時沒有一個人想去攬這個爛攤子...”
半夏想到會稽郡文捲上的內容:“這事最後落到了我父親頭上,但是當時去往會稽郡是你和尹光”
“...不錯”王孚承認:“救災款是在我們前往會稽郡以後才下撥的,本應由江佑護送至會稽郡”
“但是銀子卻不見了!”
“當時我和尹光都在會稽郡,銀子卻從頭至尾都沒見著影兒”王孚冷笑:“你們說,除了江佑,當時還能有誰動這些銀子?”
“不可能!我父親絕不會去貪百姓的救命錢!”
“誰都知道那是百姓的救命錢!”王孚道出:“你自小生在皇城腳下,更應該知道我朝苦於制幣,錢財一向短缺,聖上能撥下一百萬兩白銀那幾乎是挖空了國庫!”
瑞青打斷他:“那麼多銀子究竟去了哪裡?”
“我從何得知?!”王孚雙手一攤:“當初撥款之時我人在會稽郡,沒幾日便聽說銀兩消失,我還等著銀子呢!你們該去問宣可乏!”
半夏氣急:“你!”
瑞青轉念一想,換了話頭:“朝廷為何要追捕江琦暉?”
王孚理所當然:“他是逃犯,難道不追?”
“我是指,巢會的人”瑞青低了聲調:“官府與巢會私下勾結,朝廷中現在還能有誰指揮得了巢會的人?殺宣可乏的不是我們,正是巢會的人”
王孚再次變了臉色:“你...究竟是誰?”
“照王大人所言,宣可乏不過是個跑腿的,都被巢會滅了口,那麼與我們聊了這麼久的你,是會先見到巢會的人還是先見到明日的太陽呢?”
瑞青狠道:“除了你和尹光,還有誰?!”
“哈哈哈哈哈”王孚駭到大笑:“你以為,如今能指揮巢會聽令的還能有誰?!”
半夏咬牙道:“...莫要再與我們打啞謎,你若不另尋出路,不是死在巢會手裡就是亡於叛軍刀下,銀兩消失一事你定脫不了幹系,若你現在仍不肯道出真相,那我不介意提著你的腦袋去找尹光!”
王孚正想嘲弄幾句,忽見瑞青從腰間掏出一物來,夜色雖暗,但他瞧的真切,那是先帝遺物!他猛然抬頭,滿臉不可置信,嘴角微顫,張口欲言,被瑞青眼神打斷:“王大人,現在可想清楚了?”
瑞青正背對著半夏,半夏並不知他這一舉動,只道王孚是被她威脅住了。
只見王孚雙腿無力,癱坐在地,先前死倔的脾氣頓時消了影蹤:“是茹法珍...能號令巢會的人是他,覬覦救災款的是他,策劃陷害江佑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