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記官看到辰叔遞過去的文書後,只掃了一眼,就什麼都沒說,默默將事情辦妥了。
直到第二天林晞離開京城,很多暗中謀劃的人才發現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於是大朝會上諸臣工又吵成一團。
“林晞戴罪之身居然敢離開京城?他這是明知故犯!”
“……戴罪之身?想必李大人不知道,林晞就算不是定國公世子,也是鎮國公府的大公子,屬於八議之內,可以用錢贖罪,昨天鎮國公府已經去刑部消罪了。”
刑部尚書盧鳴遠和鎮國公可是莫逆之交,這種事怎麼可能攔著?
“林晞居然要去西川從軍,莫不是因端寧公主總督西川軍事,可以給他便利?”
“舉親不避嫌,林晞身為鎮國公親子,前定國公世子,堪為勳貴中的勳貴,甚至還曾考上二甲,若說林晞沒有才華和能力……那當初是誰點他為二甲進士的?”
……還能是誰?重景帝咯!最重要的是重景帝還沒掛呢!這就開始討論他老人家的政策有問題啦?
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祁姽坐在幕簾後,任由這些腦子進水的官員討論這些事,最後她一拍手:“行了,既然林晞識趣,此事就這樣吧,剝奪林晞的世子爵位,另則林家優秀子弟繼承爵位,至於鎮國公府的事……那是鎮國公和宗人府的事,諸位臣工還是想想今年的秋收吧。”
事情就這麼波瀾不驚地被翻過去了。
不過也不算是波瀾不驚,吳皇後見自家母親時,震驚地得知了一件事。
“……咱們家在軍中的勢力被削弱了?!”
吳夫人只覺得心累。
“幾位都督默契地將咱們家的份額擠兌了一些,雖然不至於元氣大傷,但未來幾年咱們家必須要咬緊牙關了。”
每一處的線路都被其他都督府瓜分走了七八成,弘毅侯府開銷那麼大,驟然少了這麼多錢財,肯定會轉挪不開。
吳皇後憤怒至極:“他們怎麼敢如此?!”
吳夫人嘆息道:“他們怎麼不敢?除了開國taizu,後續的幾位陛下沒一位能成功削弱都督府的勢力和軍權的,您又能怎麼做?”
吳皇後張張嘴,最終頹然坐下:“……因為我揭穿了林晞?”
吳夫人點頭:“刀兵無眼,誰家都不敢保證以後還能長久傳承,有些事都是心照不宣,只是沒想到你破了規矩,所以……”
吳皇後條件反射地反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這是欺君罔上!”
吳夫人靜靜地看著女兒:“……是啊,您是君了,不再是吳家女了。”
吳皇後心中一驚,她連忙強笑道:“母親,是我糊塗了,我只是一時憤怒才說錯話了。”
吳夫人垂眸,她柔聲道:“我知道,你這是太急了。”
等吳夫人回府後,和弘毅侯說起此事時,神色中終於透出了難過和悲傷。
“丫頭長大了,已經不是當年在我膝下的乖巧女兒了。”
弘毅侯安慰妻子:“她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也實數平常,只是家裡不可能再無節制地幫她了。”
吳夫人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