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搖搖頭:“不會,這事的根源是十多年前,父皇不會因為過去的事情遷怒於孤。”
榮華公主抿唇,她想起雲瀾攔住她車馬時的蠻橫,忍不住道:“那些武將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
太子反問榮華公主:“那阿姽覺得該如何呢?”
榮華公主:“阿兄問我?”
太子點頭:“你覺得這個案子該怎麼處理?”
榮華公主猶豫了一下說:“那兩個部曲明顯背後人,既然要打壓武將驕矜的風氣,自然要徹查到底,這樣才能威懾於其他勳貴。”
太子唔了一聲:“然後呢?”
榮華公主眨眨眼:“然後?”
“是啊,若是按照阿姽的說法,徹查到底,那明遠侯是留不住了,他必然會因為走私的事被流放,可是流了一個明遠侯,後續怎麼處理?”
太子問:“軍中走私成風,從明遠侯身上必然能查出其他都督的問題,其他都督肯定都不幹淨,禦史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相反,他們會揣摩上意,不斷彈劾下去的。”
“阿姽,你是想要將所有的都督全部換掉嗎?換誰上來呢?怎麼換呢?如何安撫軍心呢?若是軍中嘩變了怎麼辦?邊境不穩怎麼辦?”
太子看著呆滯的妹妹,語氣不疾不徐:“這些你考慮過嗎?”
榮華公主張張嘴,半晌沮喪地低下頭:“是阿姽魯莽了。”
她不忿地問:“那就這麼任由軍方繼續妄為下去嗎?”
太子笑了笑,他說:“你回來的時候,宮中剛派出禦醫,宰相謝中堂病了。”
榮華公主一愣:“病了?”
“對,他病了,禦醫還沒回來所以並不知道具體病情,但這個訊息在第一時間傳遍了京城。”
太子慢悠悠地說:“既然明遠侯能想出收了李靜仁當女婿這種主意,他就一定不會再找麻煩了。”
榮華公主若有所悟:“因為謝中堂已經示弱了?”
“沒錯,這一次明遠侯被算計,按照他的性子,必然是要找回場子的,可是謝中堂卻主動病了,而最新的訊息,李靜仁已經去了長孫府,想必主持訂親儀式的將會是長孫榮,畢竟那李靜仁的兩位父親都身份低微。”
太子雖然居於東宮之中,訊息卻比榮華公主靈通太多了。
他笑著說:“聰明人都有默契,偏巧朝中文武都是聰明人,既然謝中堂病了,那明遠伯好好準備他女兒的親事即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榮華公主聽後沉默良久,她嘖嘖道:“太複雜了。”
太子卻道:“還好,仔細琢磨一下就會覺得挺有趣的,畢竟孤為太子,只要一碗水端平,就不會有人算計到孤的頭上。”
榮華公主聽到這句話,頓時頗感無語。
太子起身,走到書房一側,他拉開擋在前面的屏風,露出了後面巨大無比的地圖。
太子引著榮華公主:“你來看,這就是咱們楚朝全部疆域。”
榮華公主站在這張地圖前,倒吸了一口涼氣。
京城在這張地圖上只不過一個小點,京城到東都的距離不過指甲蓋之遠,可是整個楚朝疆域是那麼遼闊浩遠,完全超出了榮華公主的想象。
“文字永遠沒有影象來的直白。”
太子伸出雙手,其長度竟無法囊括整個楚朝疆域。
“佔據著如此廣袤的疆域,我們皇室想要穩固這片天下,就要求我們的心胸必須比這片土地還要寬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