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看了看陸源,似乎在判斷這小子有沒有說謊,從手掌的腫脹程度來看,不可能不疼,掌骨很有可能出了問題,骨折似乎不太像,但很有可能是骨裂。
醫務室只有簡單的醫療處理裝置,沒有x光機,所以醫師建議送陸源去醫院,可陸源堅稱自己沒事,只是扭傷,噴點藥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
因為陸源知道,一旦去了醫院,今天的比賽他就沒辦法參加了,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最重要的一場比賽,他不想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陸源已經想好了,哪怕他的手斷掉了,也要繼續上場比賽。
可作為球隊醫生和老師的陳潔茹不這麼想,她的任務是對學生的健康負責,如果陸源出現手掌骨折的情況還繼續打球的話,很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二次傷害,甚至影響他的一生,這是陳潔茹不想看到的。
於是,陳潔茹上前抓住陸源的手,在掌骨上輕輕摁了一下。
雖然摁的很輕,可如果骨頭出了問題還是會很疼,陳潔茹觀察力一下陸源的表情,發現陸源一臉的淡定,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心想難道真的沒事?可是這麼腫,怎麼上場比賽?
其實陸源疼得菊花都消失了,可他臉上愣是沒有露出一點疼的表情,他知道只有表現的若無其事,才能重新回到場上。
看看時間,中場休息十五分鐘差不多也該結束了,他起身說道:“我的手掌已經沒事了,我要回去了。”
然而,陳潔茹還是攔在了陸源跟前,說道:“不行,還沒有消腫,你這樣沒法上場的。”
“已經不疼了,用繃帶包紮一下就好了。”陸源讓醫師用彈性繃帶把他的虎口給包住,陳潔茹說道:“你這樣包著手,還怎麼打球?”
陸源想了想,說道:“我總會有辦法的。”
說完,陸源就朝著醫務室門外走去。
……………………
沃爾特在馮光耀的帶領下,在體育館內是暢通無阻,因為馮光耀在nhba賽委會內是無人不識的,一路到了醫務室的樓層,在醫務室的大門口,正好遇見了從裡面出來的陸源。
他穿著白色的球衣,左手綁著厚厚的繃帶,看上去彷彿戴上了一隻拳擊手套。
沃爾特上前喊道:“陸源!”
陸源抬頭一看,竟然是沃爾特博士,下午剛剛見過她,怎麼她又過來了,還進到了醫務室這邊,普通人可是進不來的。
果然,她旁邊站著一個老頭子,因為是有人帶她進來的,陸源打了個招呼,便說道:“我要去比賽了,比賽完了再找你吧。”
沃爾特攔住了陸源,說道:“你的傷怎麼樣?這個樣子怎麼去打比賽?”
陸源笑了笑說道:“沒事,只是有點腫而已,包紮好就沒事了。”
可看他包紮的樣子,怎麼可能沒事,沃爾特雖然是心理醫生,但她老媽可是運動骨科的權威,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這種腫脹肯定是骨裂了。
沃爾特勸道:“你還年輕,不要沖動,受傷了就要去治療,不要硬撐,不然會影響你以後的籃球生涯的。”
陸源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了沒事的,你不要攔著我。”
陸源躲開沃爾特的阻攔想要走開,可馮光耀卻一下攔在了他的跟前,這個老頭說道:“小朋友,有時候大人的話還是要聽的,不然會吃虧的哦。”
這時陳潔茹也從醫務室出來,見有人攔住了陸源,同樣上前勸說陸源不要上場了。
陸源倒沒有用強,而是說道:“比賽我一定要打,我有必須要打的理由,所以,你們不要攔我了。”
沃爾特把陸源拉到了一邊,說道:“沒有什麼比健康更加重要,以後還會有更多更重要的比賽等著你,不要一時沖動。而且……”
沃爾特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不要為了恨去打籃球。”
沃爾特的意思很清楚,她知道了陸源和陸子豪之間的關系,所以認為,陸源一心想打敗自己的父親,所以必須要上場。
“我知道恨的力量很強,但它終究會傷害到你。”
沃爾特又補充道,在她看來,陸源的精神已經在受到傷害,如果不及時治療,就會産生不可逆的精神分裂。
而陸源的表情卻依舊平靜,他看了看沃爾特,說道:“我沒有因為恨去打球,比賽前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我要贏下這場比賽,拿下冠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我的隊友,我的朋友,我的老師。我從來都沒有這麼喜歡過一件事,真的很喜歡,因為籃球我有了很多朋友,很多一起努力奮鬥的人。過去我很孤獨,現在不了,所以我一定要去,他們肯定都在等著我。”
陸源的神情像鋼鐵一樣堅毅,眼神是如此的不可動搖,沃爾特知道,自己是攔不住他的,只能放手讓陸源朝著球場走去。
她看著陸源遠去的背影,想到了那個人,他的背影同樣的高大、堅毅,兩道背影在眼前慢慢的重合,最終合為一體,又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