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榮聽了,小心翼翼地問道:“比如呢?”
“比如你個頭啊!你幹嘛這麼關心啊!你管得著嘛!”
魏林立朝著王友榮一通說,把身材魁梧的王友榮說的縮了一圈,林華忙說道:“我說小立,你幹嘛對人家這麼兇啊,哪像個女孩子。”
“哼,我就兇他,臭流氓!”
魏林立又稱呼王友榮是臭流氓,這回王友榮沒有沉默,他直起身子,盯著魏林立,很嚴肅地說道:“我真的不是流氓。”
說完,兩人坐在凳子上對視了一會兒,突然都紅了臉,王友榮連忙縮了回去,又小了一圈。
……………………
吃完午飯,休息了一會兒,和秦教練聊了聊,王友榮準備回家,晚上他還要坐車回溧城。
見王友榮要回去,魏林立也準備回家,吃過午飯後兩人的關系緩和了不少,魏林立問了王友榮不少關於高中生活的問題,還表示以後她也要考溧中。
於是,兩個人便一同離開了秦少強的宿舍,並肩走在去校門口的路上,兩人沉默不語。王友榮本來嘴巴就笨,魏林立不問問題,他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眼看就要走到校門口了,王友榮想說點什麼,可嘴巴就像拉了拉鏈,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時,魏林立說話了,她轉過頭對王友榮說道:“那個,剛剛罵你臭流氓,真是對不起了。”
“沒…沒關系。”王友榮忙擺手道。
“那個,我不是故意要針對你的,因為你提到黃君露,我正好想起以前的一件事。”
“啊?什麼事。”
“以前我和她是同桌,有一次想到她家找她玩,她家住在一樓,我想從玻璃窗看看她在不在家,結果……結果就看到,他爸爸光著上身,在客廳裡摸……”
說著說著,魏林立突然“哇”得一聲哭了出來,然後蹲在地上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顯然,小時候看到的這一場景給魏林立留下了深深的創傷,王友榮聽到同樣異常震驚,而魏林立這一哭,更讓他手忙腳亂不知所措起來。
王友榮只能蹲下陪著她,看著她哭了好一會兒,慢慢地哭聲變成了抽泣,最後停了下來。
魏林立站起來,王友榮跟著站起來,結果他腿都蹲麻了,腿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魏林立看了撲哧一笑,眼淚混雜著笑聲,說道:“你不是臭流氓,你是大笨蛋。”
王友榮撐著站了起來,呵呵地笑了笑,覺得摔得一點都不疼。
只是想到周君露,想到魏林立說的那個可怕的場景,他的心又沉了下去。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這樣的事太沉重,太令人窒息,他甚至不敢再多想一分一毫。
他唯一想的就是,該不該告訴陸源,讓他時刻小心一點。可如果要告訴他,又該怎麼說呢?
王友榮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
在回去的公車上,王友榮陷入了複雜的心境中,魏林立描述的那個場景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他去過周君露家,知道客廳的樣子,所以這個場景越發真切,也越發駭人。
他努力搖頭想把這個場景驅散,可就是揮之不去,直到下了車,到了村頭,望著寧靜的田野和高遠的天空,他的心靈才略微平靜下來。
他突然想起,陸源曾經說過,周君露的微信名很奇怪,白葉說那是詩經裡的一句話。
王友榮掏出手機,開啟搜尋引擎,輸入了周君露的微信名:“厭浥行露”,出自詩經,國風·召南·行露篇。
“厭浥行露,豈不夙夜?謂行多露。
誰謂雀無角?何以穿我屋?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雖速我獄,室家不足!
誰謂鼠無牙?何以穿我墉?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訟?雖速我訟,亦不女從!”
這首詩很是晦澀,解釋眾說紛紜,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詩中的女子遭到了一男子的強迫,扣留著她要娶她為妻!
想到魏林立描述的場景,還有黃雲山的死,還有,那天在周君露家中看到的那根針管,下午兩點,在春日的陽光裡,王友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出了一層薄汗,匆匆忙得回了家,收拾東西搭車回溧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