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的是婢女體制的衣飾,應該就是方才那人的婢女了吧。
不過看那人的反應,又不像只是婢女這麼簡單,他眼尖的瞟向她禁攥的手。
那裡還抓著一個東西,他扯出來一看,原來是一隻荷包,上面繡的是株木棉樹,滿樹的木棉花開的正烈,如同她的鮮血一般。
不知怎麼的,他將那荷包揣進了懷裡,瞟了瞟正往他這邊開來的船隻,絲毫沒有做賊心虛的感受。
嗯,他可是救了她,要她一個荷包不算過分吧?當然不過分,他自己在腦中一問一答,很快就把那一丟丟糾結拋到腦後。
待到船隻過來,蘇烈剛把人帶到船上,連平就匆匆過來了,又是一陣把脈。
蘇烈閒閒的站在一邊,其實他方才拉著她往上游時就探過她的脈息了,只是被水衝閉了氣,再加上受了傷,應該無大礙。
“將軍,快去換身衣服吧。”船上的侍從過來,蘇烈又瞟了一眼地上那個嬌小的身影,捂了捂胸口的位置,點頭走了。
連平給青兒診過脈後,心裡果然鬆了一口氣,他身上還穿著溼漉漉的衣服,寬寬的衣袖貼在身上,這應該是他這麼多年後第一次這麼狼狽。
過了一會兒,有船上的侍從過來,“我家將軍給你們準備靜室,諸位先去換一身乾淨的衣物吧。”
“你家將軍可是蘇大將軍?”連平抱起青兒問道。
“正是,”那侍從又看了眼肩上還插著箭羽的青兒,“船上暫時沒有其他女客,只能委屈這位姑娘了,不過我家將軍讓人準備了暖室,應該會好一些,船正在往岸邊靠,很快就到。”
連平頷首,即使一身衣物緊貼在身上,仍舊貴氣逼人,“替我謝過你家將軍,改日必登門拜謝。”
連平匆匆換過衣物,就往青兒所處的暖室趕去,到的時候門外已經站了一個人。
雖背對著他,但那一身衣物和寬闊的背影,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聽到腳步聲,那人轉過身,兩人四目正好對上,連平面具下的眉頭不動聲色的皺了皺。
這眼神,充滿了侵略性和志在必得。
“可是蘇將軍?”
“不錯。”
“還要多謝蘇將軍。”
“舉手之勞。”蘇烈看著眼前覆著青銅面具的男人,並沒有移身相讓,“平王?”
“正是。”
“屋內那位是你的婢女?”
連平點了點頭,“本王正要去看她。”
言下之意就是他擋道了,然而蘇烈擺明了要裝傻裝到底,“真巧,本將軍也是。”
這話直白的,連平面具下的臉一凝,兩人相視的目光直接焦灼在一起,“男女有別,將軍還是避諱些的好,改日青兒傷好,我再帶她親自登門道謝。”
“這話也要送給王爺。”蘇烈指的是那句“男女有別”。
“不勞將軍掛心,平自幼多病,久病成醫,況且,她是我的婢女。”
“船上沒有止血藥,她身上的箭還是等上了岸再取,否則容易失血過多。”蘇烈終歸還是讓開了,畢竟他現在確實是沒什麼由頭將人搶過來。
眼看著連平大搖大擺的進了那間暖室,門開時,一縷恬淡的血香氣隱約傳來。
蘇烈垂下眼眸,斂去所有的情緒,他從胸口處掏出那隻做的圓滾滾的荷包,其上一株木棉樹花開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