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皇叔和太後在此情此景中相對,要麼是皇叔觀賞得口幹舌燥,要麼是太後羞憤得大喊非禮,要麼叔叔嫂嫂的撲作一堆算了。
可眼前這兩人,能“按理”嗎?
沈昭將手中抓著的被角往床上一扔,冷哼一聲道:“只有蠢貨才會在大白天睡這麼沉。”
這話很汙辱人哎。
但朱美美只怕“賓天”,不怕被“汙辱”。
她眨眨眼睛,突然嘻嘻地笑了起來:“還有嬰兒。哀家每回去看菲兒都是大白天,他總是睡得很香,還會流口水呢!”
沈昭真想翻白眼。
敢情你沒流口水還很了不起啊,難道還要本王誇獎你不成?
不能跟傻子扯,一扯就離題萬裡。沈昭揮手叫來白霜,語氣很不善:“給太後穿好衣裳,本王有話要說。”
白霜給太後穿衣裳的時候,沈昭竟然沒有迴避。
這下白霜相信了宮裡的傳言。
據說蜀王進京時,不管百官在岸上迎駕,只顧與王妃和民女在船上胡作非為,攝政王大人直接沖進去逮了現場,將蜀王從船上給逮了下來。
連未來皇帝的男女現場,他都敢親自參與,目睹太後換個衣裳,也就不算什麼大事了。
反正太後傻,對於沈昭這般不講道理的行為,她居然也沒察覺什麼不妥,大喇喇地穿好了衣裳,坐到一邊,還拍拍身邊的座位:“皇叔,要不要一起坐?”
沈昭沒理她,直接就開始興師問罪。
“聽說今天永寧宮很熱鬧?”
“嗯哪,有人來鬧事啊。”朱美美眨眨眼,做出開心的樣子,“不過那些人真不經打,哀家宮裡人還沒過癮呢,他們屁股就給打爛了,哀家聽見他們都是哭著走的。”
竟然承認得這麼爽快,而且看上去太後娘娘似乎還很高興?
沈昭臉色鐵青。
“這樣合適?太後知道打的是誰麼?”
“老鼠王……哦不,蜀王帶來的人啊。”
“明知道是皇上的人,太後還叫人動手?”雖尚未登基,但百官已是改口,對蜀王已是君臣相稱。
太後卻不以為然:“蜀王見到哀家還得叫‘母後’呢,打他幾個人算什麼?”
好嘛,原來這傻子當了這麼多天太後,也是有成長的,沒學會辦事兒,倒學會耍威風了。
耐著性子,沈昭道:“他是皇上……”
“現在還不是。”朱美美飛快地打斷。
沈昭眉頭皺了起來,不滿地盯住她,威風耍到本王頭上,這是又想吃紅燒肉了?
“望太後以朝局為重。臣弟認為,為了區區一個宮女和皇上鬧別扭,不值得。”
見朱美美不說話,沈昭也就直接做主了:“回頭內務府會來接人,永寧宮就當送一個嬪妃給新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