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雷城牆頭望下去,西北方叢林之中,突然冒起一條隱約可見的火龍,火龍的溫度似乎高得嚇人,隔著千米的距離,迎面而來的山風,依舊讓牆頭上的戰士感到灼熱,清晨本該帶著涼意的空氣,也瀰漫著濃濃的硝煙氣息。
在林雷面前,是一條寬十米,長約百米的筆直火牆。火牆燃起一人多高的火焰,火焰忽紅忽青忽白。
恐怖的高溫之下,爬滿叢林的厚厚蔓藤,瞬間枯萎,轉眼化為灰燼。沒什麼水份的巨木樹皮,也幾乎是瞬間就被點著,火焰順著樹幹一路往上蔓延,很快把這些高達一二十米的巨木,變成一支支燃燒的巨型火炬。
樹皮之下,粗大的樹幹被烤得熾熱,水份極速化為水汽,從樹皮的破口出噴射出來,在高溫火焰下,水汽也被迅速分解,化為燃燒的助力,本已接近青色的火焰,在新加入的助燃元素下,不斷升級為足以融金鍛鐵的白色熾焰。
熊熊火焰距林雷周身三尺而止,三尺之外,是能把重甲融化的恐怖高溫,三尺之內,卻只是略感溫暖,所有爆裂的火元素,在進入林雷身體三尺之時,便被精神力反推回去,對身體絲毫不能造成損害。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釋放的‘火牆術’會是這個樣子,這麼巨大,而且會有這麼高的溫度,我記得,你放的火牆術,最多就是烤乾那些木頭,連火都燒不起來……嘿,我跟你說話呢,你要不要這麼花痴啊?”
艾莉婕轉頭問艾莉莎,卻發現艾莉莎望著遠處的火光,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
彷彿沒聽到艾莉婕的話,艾莉莎痴然看著越來越猛的火龍,喃喃自語道:“羅利院長說得沒錯,魔法師存在的意義,是創造,獨屬於自己的魔法。”
“我在跟你說話呢……”艾莉婕貼著艾莉莎耳朵,不滿地往呵氣。
“啊……”
艾莉莎驚慌失措地跳開幾步,嗔怒地瞪著艾莉婕。
她身上最敏感的就是耳朵,最怕也最恨的,就是別人往她耳朵裡呵氣,而唯一敢這麼幹,並且還常常這麼幹的,只有這個可惡的妹妹。
“喂,你說這是什麼‘火牆術’啊?你跟他一比,會不會不好意思說你也會火牆術啊。”
艾莉婕好奇的表情絲毫不變,對艾莉莎殺人的目光視若無睹——這種惡作劇從小到大幹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艾莉莎也就能瞪瞪眼,姐姐這種角色,天生就是用來欺負的嘛。
“這不是‘火牆術’……”從小就對魔法格外痴迷的艾莉莎,馬上被艾莉婕的話引開了注意力,轉頭望向叢林中的火龍,目眩神迷地道:“應該是‘地獄火海’,並且是更加強大的升級版本,不但火焰威力更大,還燒得更久。
羅利大人當年教導我的時候,就說過,魔法是千變萬化的,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可惜,我的天賦,實在是糟透了,到了五級之後,再也跨不過那道門檻了,辜負了導師大人的厚望。”
“別扯這些沒用的,火系魔法,本來就是給天賦不好的人修煉的,能練到五級巔峰就沒幾個了,羅利老頭還想你怎樣……”說到這裡,艾莉婕又一驚一乍地道:“哎,不對,根本不對,底下這傢伙,難道也算天賦不好?”
艾莉莎似乎被艾莉婕的話定住了,愣愣了半天,才突然激動地喃喃自語:“我懂了……導師大人說的是對的,天賦能力決定了魔法師的等級,而創造力,決定了魔法師所能達到的高度,導師大人,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林雷信步往前走,身後的“地獄火海”已熄滅,但無數高大的巨木,已經被徹底點燃,燃燒殆盡只是個時間問題,哪怕是用火都點不著的巨大樹葉,最後也會被徹底烤乾。
正如艾莉莎猜測的那樣,這確實是升級版的“地獄火海”,但林雷並沒有絲毫改動這個魔法的奧義,使得這個魔法升級的關鍵,是對精神力的絕對操控。
“地獄火海”耗費27熄魔力,但在林雷手中,可以更多,也可以更少,分別只是火焰的威力,以及燃燒的時間。
在林雷手中,“地獄火海”的燃燒範圍,也不再是一成不變的圓形,只要林雷願意,它也可以是如現在般的直條狀,甚至,是一條追著敵人狂燒的火龍,這一切,都只有一個原因——以火為尊。
“蒂娜絲”的忽然離去,以及最後不去追的決定,似乎讓林雷頓悟了什麼,或許還有尼納所說的,魔矮人靈魂碎片的影響因素,總之,從爆炸現場離去之後,林雷心中,除了變得絕對強大之外,再無絲毫雜念。
或者,這種狀態,真的是如尼納所說的,入魔,只是,林雷入魔的,不是人格,是信念。
回到自己居所之後,林雷閉門謝客,獨自關在小屋中,一心一意修煉起“以火為尊”,這個號稱只有神,或者神經病才會去修煉的魔法。
整整兩天時間,林雷沒有浪費一分一秒,全部精力用在了“以火為尊”的修煉上,並且,是以沒有人能想像得到的,極度變態的修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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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火為尊”的修煉,是釋放出一個四級魔法的魔力,在精神力領域中,加以操控,而變態的林雷,卻是一次性釋放所有的魔力,全力加以操控。
林雷魔力全滿是七級,七級跟四級,魔力差距是27倍。林雷以27倍的難度,分秒不停地練習了兩天兩夜。
直到最後,從來都是毫無底線的變態精神恢復能力,也終於被林雷折騰得一乾二淨,活生生把自己練到昏迷不醒——那是超級魔獸,活了千年的海魔蛇的精靈恢復能力,居然也經不住林雷的變態折騰。
昏睡了一整天,醒來之後,林雷才發現,自己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已盡數化為灰燼——這油光可鑑的大光頭,實在不是林雷想裝逼想走非主流路線,這只是,想要“成神”而付出的,意料之外的代價。
普通四五級魔法師,以他們的精神力恢復速度,一天修煉十分鐘的“以火為尊”,便已是極限,而林雷兩天分秒不停的修煉,毫不誇張地說,等如普通魔法師,修煉二十年都不止——當然,這種演算法,只是以不使用外物輔助為前提。
事實上,許多傳承了數千年的強大家族,對優秀族人的培養無所不用其極,手中掌握著超越海魔蛇這種層次的寶貝,也是完全可能的。
就好像蒂娜絲,以不及二十的年紀,修煉到八級已是非常神奇,若說沒依靠什麼逆天寶物的輔助,想要雙系主修全部八級,那就只靠虛無縹緲的神蹟了。
二十年,全部用來修煉一個魔法,或者依舊成不了神,但起碼也當得起“神奇”二字了。
踏出火焰範圍,不見林雷雙手有任何動作,身上已閃過“火焰掠奪”的奧義魔光,在精神世界中,身後火場範圍內,燃燒的樹幹,齊齊泛起淡淡紅霞,化為流光在林雷眉心處隱沒,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好補滿剛才消耗的魔力。
施展這個“火焰掠奪”,林雷沒有使用雙手,也沒有依靠尼納任何幫助,是純以精神力勾勒奧義,與尼納釋放魔法的方式一模一樣。
一陣不大不小的風吹來,身後傳來樹木轟然倒下的聲音,一聲,兩聲,三聲……連成一片“嘩啦”聲——經受了熾焰焚燒之後,再被林雷以“火焰掠奪”吸走部分火元素,底部的樹幹頓時變脆,終於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被龐大的樹冠壓得轟然倒塌。
在雷城眾人的眼中,猛烈燃燒了數分鐘之後,火龍所在的範圍內,燃燒的巨樹便開始相繼朝著火場內崩塌,片刻之前還是鬱鬱蔥蔥的叢林,已經現出一條通道的雛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