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樹光著身子,打了幾筒冷水直接從頭上澆了下去。
身子被冷的一激靈,腦袋也清醒了很多。
眼前時不時的閃現出那雙疏冷的眼睛。
相比於六月正午的太陽,他更無法忍受刺骨的嚴寒。
而他今天都經歷了。
他做事隨性慣了,全憑喜好和心情。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一直被她吸引。
時瑤像是突然出現在了他身邊,身上的一切似乎都和別人不一樣。
說話不一樣,笑起來不一樣,連走起路來都不一樣。
他不自覺的喜歡逗她,看她,跟著她。
和她說話,惹她生氣,引她注意。
秦明樹翻出一條黑色內褲套上,拿了塊毛巾擦了擦頭發。
水順著劉海滴到眉峰,滑到高挺的鼻樑一側,癢癢的。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水消失在了他粗糲的舌尖上。
他到這個村子三年了。
嬉笑怒罵,懶懶散散,得過且過。
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區別。
是什麼時候他變的每天都想回這個家了呢。
真的不一樣了啊。
他對著今晚特別亮的北鬥七星,吸了一口煙。
“咳咳”長久不吸煙的緣故,他現在已經聞不慣煙味了,秦明樹猛烈的咳嗽起來。
他猛吸幾口,在下一陣咳嗽來臨之前迅速的扔掉了煙頭,並拿拖鞋碾了碾。
一夜翻來覆去的沒怎麼睡好。
時瑤暈著腦袋打了個哈欠。
她摸了摸縫紉機,紅色的布依舊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上面。
有些手癢。
她不敢用這塊紅色的布,怕用了以後就再也無法回去了。
冒不起這個險。
算了算這大個月賺到的錢,除去給陳芳嫂的,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元不到。
存下一部分作為不動資産以備不時之需,剩餘的部分.......
可以去集市上買塊便宜一點的布。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像是一把鐵鍬從玻璃的這頭劃到了那頭讓人毛孔豎立,緊接著就是持續高而刺耳的哭喊聲。
很熟悉。
她開啟窗戶,找到了聲音的來源處。
不遠處的地上圍著一堆人,人人臉上帶著置身事外看戲的興奮感。
正中央的聞大媽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拿手拍打著地面,尖銳的哭喊聲就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怪不得覺得熟悉。
而她身邊站著的,是一臉侷促的劉大成和叉著腰的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