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洶洶地一把推開了教室門——
“砰——”傳出了驚天動地的撞擊聲。
所有人不由的全都轉頭看向了門口。
蔡老師剛剛沒拉住時瑤,對著裡面的老師不好意思的笑笑:“打擾你們上課了,這是新來的老師,她走錯教師了。”說完,連拉帶拽的拖著時瑤往外走。
時瑤:“你別拉我啊,我話還沒說呢。”
蔡群關上了教室的門,拖著時瑤走向樓梯口。
時瑤臉上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你拉我幹什麼呀,我還沒說話呢。”
她平時屬於比較平和的人,和人吵架是永遠吵不贏的,往往別人罵了她一堆了,她還沒憋出一句話。
永遠是在事後一直會在腦中演練下次吵架該說什麼狠話,做什麼狠表情。
剛剛好不容易漲出了那麼點氣勢可以去對陣,以往腦中演練的片段不停的在回放,結果還沒上場就被判出局了。
就像一隻河豚一樣,鼓足了氣,現在被放了。
蔡群:“時老師你要幹嘛呀。”
時瑤:“那樣打學生就是不對的。我們要崇尚關愛教學。”
蔡群:“他們都打習慣了,而且裡面那老師家裡是政府的,你別和他吵。不然你這份工作就沒了。”
時瑤生出了一股孤膽英雄的心:“沒就沒,我不怕。”
蔡群:“你工作沒了,他不還照樣打嗎?他又沒損失。”
蔡群其實不明白時瑤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他們這裡的老師適當的體罰學生是預設的一種方法,連家長都說不聽話就該狠狠的打。
時老師又不是他們的爸爸媽媽,她為什麼這麼生氣?
時瑤這只河豚的氣終於“刺啦”一下全都放跑了,她意識到這裡是1982年的農村,不是她那個年代,老師打學生就像老子打孩子一樣天經地義。
她在想她是不是太聖母了,可是她看到那些孩子習慣性的捧著紅腫的手掌心都有點疼。
這個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年代,時瑤有些無力。
蔡群:“這個孫老師下個月就要調走了。你要不要過去再看看那些學生。”她說的小心翼翼,生怕時瑤再一個激動把門給端了。
時瑤想了想,點點頭。
感覺到了蔡群拉她胳膊拉的有些緊,不由的失笑:“放心,我不會再沖進去了,我就看看有哪些學生。”
蔡群點點頭,但手仍然沒松,緊張的拽著時瑤胳膊,和她一起往教室的方向走。
她們從教室的後門沿著兩扇窗戶看裡面,一共有二十個學生。男生比女生多,她視線從每個學生的臉上滑過去,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孫老師在上數學課,聲音高亢,寫著板書,時不時叫一個學生起來回答問題,但凡沒有回答對問題,一個粉筆頭就會被狠狠的扔過去砸在了學生臉上,學生臉上瞬間有了一個白點,然後學生低下身子,撿起粉筆放回了講臺。
一切就像剛才打手掌一樣,習慣又熟練,適應且接受。
時瑤閉了眼舒了舒氣,蔡群緊張的拽緊了時瑤胳膊。
“走吧,你帶我去學校其它地方走一走。”
蔡群:“好好好,走走走。”語速快的就怕時瑤下一刻就反悔。
時瑤回頭看了一眼孫老師,才跟著蔡群走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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