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聳了聳肩,一邊把包從肩上拿下來,一邊開門進去,說道:“我回來了。”
“回來了。”正在門邊地上選土豆的趙母抬頭看她,“今天怎麼這麼遲?”
趙楠楠說:“村口修路呢,繞的遠路,誰來了?”
她一眼掃過去,發現客廳裡沒人,想來她爸爸應該是領著客人去他書房,看他的藏品去了。
趙母拿著菜籃站起來:“是你爸爸的忘年交。”
“忘年交?”趙楠楠來了興致,“不是說他回去過年了嗎?這麼快又回來了啊。”
“是啊。”趙母撥了撥菜籃裡的土豆,她在網上一口氣買了一整箱的土豆跟洋蔥,就放在靠門口的地板上,要做菜的時候就挑幾個,“說是前兩天回來的,你爸一聽說,就邀請人家過來做客。”
趙楠楠點了點頭,趙母說道:“你把東西放下就來幫我削土豆。”
“是,老媽。”趙楠楠遵從了,把想到書房去看看爸爸的忘年交到底是何方神聖的念頭放在了腦後。
她把包跟外套都扔回自己的房間裡,然後捲起袖子回來幫她媽媽削土豆。
站在廚房裡,趙楠楠心無旁騖地削著土豆,聽她媽媽問道:“你跟那天見面的相親物件怎麼樣了?”
趙楠楠削土豆的手一頓,想到在咖啡廳裡周皓言突然出現,她跟對方匆匆揮別,然後低下頭把削幹淨的土豆扔進了水裡,說道:“沒聯絡了。”
過完年,作為工作黨的相親物件應該就已經回到工作的城市去了,沒聯絡到也正常,所以趙母沒有說什麼。
不過被她這麼一打岔,趙楠楠就忍不住開始想周皓言今晚不知道吃什麼。
一個人住,要做飯是很麻煩的事,做多了他又吃不完,可是做少了,菜色又不夠豐富。
她最近兩邊都忙,沒有什麼時間關注周皓言,就擔心潘先生回來的時候,見到周浩言直接瘦脫了形。
在她旁邊,趙母顯然心裡還是有點不甘心。
她停下了切洋蔥的動作,對趙楠楠說:“你們那天不是聊得挺好的嘛,我跟你爸都睡了,你還沒回來,怎麼一回頭就沒有聯絡了?”
“啊。”趙楠楠“啊”了一聲,說道,“人家就是沒看上我唄,而且那天他見了我,也就只是在問要怎麼考公務員,考公務員有什麼訣竅——薛阿姨跟他說我是公務員呢,可我又不是啊。”
她把三個土豆都削好了,只是刀還在她媽媽手上切著洋蔥,所以就沒有辦法切絲。
趙母被這洋蔥燻得直想流眼淚,還要說教趙楠楠:“你看看你,考不上公務員,連相親物件都看不上你。”
趙楠楠小小地切了一聲,造紙廠老闆的兒子看不上她怎麼了?家裡開連鎖超市的少東喜歡她不就行了。
不過,她沒打算這時候就告訴她媽媽她正在跟周皓言交往。
畢竟兩人之間的階級差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她只想著等自己的富硒農業搞起來之後,有了成功人士的身份,再來公佈戀情就不一樣了。
不說門當戶對,起碼看起來企業家跟企業家之間比較有共同話題。
“土豆削好了?”聽她半天不吭聲,趙母看了她一眼,見土豆已經泡在水裡了,於是揮手道,“行了行了,出去吧,在這裡看著礙眼。”
趙楠楠無語地拿著削土豆的刀,隨手放在了一旁,然後洗了手出去了。
敢情沒考上公務員就是原罪。
她往沙發上一坐,拿起了手機,看到周皓言依舊沒有回資訊,真是反常。
趙母拉上了廚房的門在裡面做菜,除了家常菜以外,她還從樓下的餐館額外叫了兩樣菜,對今天來的客人可見非常重視。
趙楠楠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到有人敲門就去開門,看到樓下餐館的老闆娘連盤子一起送了上來,便幫手接了放在了已經擦好的餐桌上。
趙母又在裡面忙活了十來分鐘,炒了醋溜土豆絲跟洋蔥炒蛋,這就關了抽油煙機,拉開門對趙楠楠說:“去告訴你爸爸別拉著客人在他書房裡看那些東西了,準備吃飯了。”
趙楠楠“哦”了一聲,然後走到書房門口,看著裡面低著頭的兩個人。
她伸手在門上敲了敲,站在門邊對他們說道:“吃飯了爸,還有——”
周皓言抬起頭,對她眨了眨眼睛,然後看到趙楠楠臉上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一秒凝固。
趙父的聲音在旁成了背景,在介紹道:“皓言,這是我女兒趙楠楠。楠楠,這是爸爸的忘年交,周——”
趙楠楠:“呵,周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