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主任走在前面,拿出了開門的鑰匙,說道:“今天上午也沒來得及給你鑰匙,你待會記得提醒我要給你。”
趙楠楠“嗯嗯”地應了一聲,看到她身上換了一身衣服,就想到今天上午她去勸架的時候,被那兩個女人也不知道是誰給一把拉到了地上,身上也沾了那些東西。
上午回家之後,她大概是洗頭洗澡了,還換了一套衣服。趙楠楠一走近,就聞到從她身上飄過來香香的味道。
村幹部真是好難做啊,她想道,心理陰影恐怕得要一段時間才能消除。
婦女主任領著她上了二樓,去了跟會議室在不同的方向,開啟門之後是一個辦公室,裡面六張辦公桌拼在一起,案頭都堆了一些檔案。
她指著其中一張對趙楠楠說道:“小趙啊,你以後就坐在這張桌。”
趙楠楠走了過去,看著這張桌子明顯比其他桌都要整潔,應該是專門為她打掃出來的。
她轉過頭來,對婦女主任說道:“姐,在村委會上班,我一般是要做什麼?”
“你現在剛來我們村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工作,主要每天呢就是要接待群眾。”
婦女主任說道,然後指了指會議室的方向,“二樓如果要開會的話,我們就負責一下茶水工衛生,樓下的花園是有人定期負責修整清掃的,三樓的農家書屋跟一樓的活動場所也是,就不用我們管了。”
趙楠楠一邊聽一邊點頭,看著婦女主任從門背後拿出了一串鑰匙,交到她手裡,說道:“這裡兩把鑰匙是開樓下大門跟會議室大門的。”
趙楠楠伸手接過,又見她指著門後那排掛鈎說道:“其他房間的鑰匙就在這裡,如果需要開門的話就來這裡拿,上面都貼了標簽,寫明瞭是哪個房間,你一看就知道了。”
交代完這些,又帶著她把整個村委會大樓走了一遍,婦女主任才說道:“至於具體有什麼任務,就等書記跟主任委派給你吧。”
“是。”趙楠楠乖巧地接受了安排,時針現在已經快要走向三點,既沒有其他村幹部來,也沒有村民過來,她們就沒什麼事,在辦公室裡待著。
婦女主任在看報紙,趙楠楠煲了一壺水,在等水開的時候,她忍不住問婦女主任:“姐,今天上午的事怎麼樣了?就這麼解決了嗎?”
“沒呢。”婦女主任說道,“哪這麼容易解決,就是把她們拉開之後,讓她們先各自回家,有什麼事情明天再來我們村委會這邊講清楚。”
趙楠楠一聽明天還要在村委會這裡見到那兩個人,就不由得擔心她們會不會又在現場打起來。
她問道:“她們就一直這樣嗎?矛盾完全不能解決嗎?”婦女主任搖了搖頭,說道:“解決是不可能解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解決的。”
這兩家的問題並不在於林淑英認為張慧芳侵吞公款這個問題上。
彷彿因為趙楠楠現在已經是他們龍崗村的村官,算是一家人,婦女主任也不怕家醜外揚,便跟她說了這兩人的樑子是怎麼結下的。
原來林淑英跟張慧芳是一對妯娌,她們的丈夫是親生兄弟。
當年在分家的時候,從老母親手上分下來的地,林淑英這家分到的地好,但是面積比較小,張慧芳那家分到的地差,但是面積比較大。
從一開始,張慧芳的家境就是不如林淑英的,只是張慧芳夫婦都非常勤勞肯幹,尤其是張慧芳,她不僅種了在家那十幾畝地,而且擔任了村民小組長,還在療養院裡打了一份工。
她每天去上班,負責療養院裡的食物,裡面的東西有剩下來的,她都會不嫌辛苦地帶回家,用來喂豬喂雞。
兩夫婦這樣白手起家,不僅在村裡蓋起了房,而且在鎮上也買了一套商品房,還供出了兩個大學生。
等他們的家境好起來以後,村裡正好有人要搬到鎮上去,不打算再耕自己的那些地了,於是張慧芳就把那幾畝地買了下來。
正好那幾畝地就跟林淑英的地相鄰,後來在分田造冊的時候,從上面下來測量這些田地資料的人是由她這個村民小組長帶著。
結果在測量過後,土地冊一到手上,林淑英就說他們少給她測量了數目。
她所說的缺少了那些地去了哪裡?自然是被張慧芳給佔去了。
然而張慧芳並不承認自己是故意量短了她,把她的田分到了自己這邊來了,於是兩人就結下樑子。
之後林淑英就一直盯著張慧芳不放了。
不然本來那些被徵用的土地,每年的補貼那麼少,一般人哪裡會去注意呢?
趙楠楠一邊聽,一邊點頭。
就算錢經過張慧芳的手裡,真的少了那麼一點,那她義務做了十年的村民小組長,這一點就當是給她的報酬,所有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把賬目一直公佈得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林淑英跟她有樑子一直盯著她的話,不會這樣反複糾纏,最後鬧成這樣。
“本來就是陳年舊仇,所以說這輩子都不可能解決的。”婦女主任說著嘆了一口氣,“但又不能把對方給殺了,就只能這樣偶爾的鬧一鬧,打一場,這樣勉強維持下去。”
夾在中間做調解的村委會就辛苦了,他們村支書在任期中,主要就反反複複被這兩個女人鬧騰,給她們做調解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